冰蓝色的光芒忽的爆开,将所有挨近他的人们逼退。
阿洛失去光芒的灰蓝色瞳眸呆呆的转向肩头。
只见安分待在肩头的雪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展开了翅膀,随着它翅膀的煽动,半空也降下闪烁着光芒的小雪花儿。
“无礼之徒。”
晏歌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一个个被她的结界弹开后,瘫坐在地上,露出惶恐目光的人类,眯了眯眼,再次问出了她的那个问题——
“阿洛,这些人,你想救吗?”
阿洛嘴唇动了动,迎着众人希冀的目光,吐出两个字来——
“不想。”
最后一个字音的尾声落下,仿佛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原本还在苦声哀求的人们嘴脸一变,好几个匍匐在地的士兵膝盖一直,从地面站起,表情狰狞地朝着阿洛和晏歌伸手抓来。
“你算个什么神明!国王陛下说得对,你果然是邪神!”
“抓住他们!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杀了他们!这场暴风雪就停了!”
躺在草席上呻吟的士兵们无法动弹,只能用他们充和阿洛,希望他们的战友们能够把这两个邪恶的存在杀死。
上一刻还是神明,下一秒成了人人喊打的邪神。
“看好了,这便是吾要给你上的第一课。”
晏歌黑色的眸中白光一闪,银蓝色的雪雀张开了它的双翼,裹挟着雪花的冰雪在双翼周围凝结。
下一瞬,围上来的所有人,包括躺在草席上瞪着一双仇恨的眼的人们,都在顷刻间变为了冰雕。
这是由活人变做的,独一无二的冰雕。
“抛却信仰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人类通常以道德标注别人,殊不知,一举一动都用道德去规范他人的人,才是最卑劣之徒。”
晏歌缓缓落下,重新站在了阿洛肩头,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些冰雕们,目光没有任何波动。
“你不必自责和内疚,因为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有困难,都需要你伸出援手去救的。救不救,单纯看你自己想不想罢了。”
“当然,如果觉得顺眼,也可以救。”
民能载舟,亦能覆舟。
晏歌要教授阿洛的第一课,便是作为神明,也是作为自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想救,便救。不想救,任你们如何可怜如何磨破嘴皮子,她都无动于衷。
这是神明的傲慢,也是神明的任性。
作为她看中的下一任新生神明,阿洛首先要学会拒绝和做自己。
阿洛呆滞的灰蓝色眼眸中慢慢亮起了光。
“我不救他们,没有错吗?”
他抓住这句话,仿佛是要求证什么似的,紧巴的盯着晏歌,希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晏歌也毫不吝啬地给予了他答案:
“没错。”
这世界上的人,生来不是一定要帮助别人的。况且神明?
神明应该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如果真的每一个祈愿的声音都要回应,那就不叫神明,而是打工仔。
原来的全息世界,晏歌之所以安安分分地坐在自己魔王的位置上,也从来不去集结士兵攻打神明那边,就是晏歌讨厌麻烦,也讨厌被别人赶着去攻打。
总而言之就是,你想我这么做,许多人也想我这么做,而我偏不。
可以说是很任性了。
阿洛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这一次,连他脑子里的那个声音,也没有反驳晏歌的话,而是意味不明地说道:‘看来这位神明大人,也不是完全伪善的存在。’
阿洛眨了眨眼。
老实说,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他已经分不清了。
但是从现在起,他想,他有善恶标榜了。
见阿洛的眼神已经变得清明而坚定,晏歌微微抬高小脑袋,说道:“这里已经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离开吧,朝北边行走吧。”
北方是大陆真正的雪原方向,那边才是她这个风雪之神最好的选择。
阿洛点点头,刚准备离开这个不再有活人,满是冰雕的营帐,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殿下,我们要怎么过去?”
晏歌奇怪地看他一眼:“吾不是说了吗?朝北边走啊。”
走......
阿洛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行头,结巴道:“就,就这么走着去?不需要准备什么吗?”
晏歌看着他:“之前爱兰不是已经带你去买了好几件衣服了吗?”
阿洛一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个,殿下,衣服是买了两件,但,鞋子......就,就这一双。”
爱兰婆婆带他去采买的时候,他担心买多了会给殿下造成麻烦,于是匆忙的买了两身一副,换了一双合适的新鞋,就推辞着不再要了。
晏歌:“......”
问题是现在的大街上都没有店开门了,以她的高傲,可做不出去强抢人类的东西。
‘啧。’
她在心里发出一声轻啧,某种方面,居然与阿洛脑子里的另一个声音有点相像的感觉。
零零七情商不高,但对于晏歌这个共事了好几个位面的宿主还是比较了解的。
不用猜,零零七现在都知道晏歌心里想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在纳闷之前明明给了阿洛买行头的时间,结果雪都下了好几天了也没有准备好。
零零七表示,宿主你也没事先告诉人家是要为离开王城做准备啊。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