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这支新部落的前三天,大家畅通无阻地前进着。
布兰奇趁着休息的时候做了一个预估,说最多还有两天的路,他们就到北方的城了。
让晏歌稍微有点兴趣的是,北方也有一位像文森特一样一手建立起偌大的王城自立为王的家伙。
现任国王的名字布兰奇不知道,他说他当年离开的时候,是一个叫做奥塞的男人做国王。
他管理的城,叫做——凛冬城。
顾名思义,凛冬城一年四季冰天雪地,不像南方文森特在的城那般四季如夏,人们出门,身上衣服的件数一定是复数。
凛冬城......
晏歌黑色的豆豆眼泛起波澜。
布兰奇这个名字她是不熟悉,但凛冬城这个名字,原身的记忆里可熟悉了。
凛冬城,是原身第一次被召唤来的城。
她在国王奥赛的圈禁下呆了两年,每一天都在渴望着再次回到现在。
如今,成为阮云歌的是她,兜兜转转,居然又回来了。
命运,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阿洛。”一只充当宠物鸟的晏歌出声。
正举着水袋喝水的阿洛一顿,连忙放下水袋,擦干嘴角溢出的晶莹水痕,压低声音道:“怎么了殿下?”
“按照现在的路程一刻不停赶路的话,最多明天晚上,就到凛冬城了。”
“明天一早,你便与布兰奇他们分别吧。”
晏歌面朝凛冬城的方向说道。
阿洛皱了皱眉,虽然是晏歌的吩咐,不过这些日子里,他已经开始对外界感到好奇,同时也尝试着习惯性思考权衡一件事的利弊。
这也是晏歌可以放任阿洛与布兰奇多接触,从布兰奇身上学到的。
比如现在,阿洛就下意识的在分析,为什么晏歌突然要跟他们分开了。
“殿下,我觉得我们可以一直跟着布兰奇叔叔他们进城不是吗?人多的话,凛冬城的士兵要是个不好相处的,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就不会刻意为难了吧?”
晏歌将目光移向他:“你分析的很对。不过吾不行,凛冬城的国王是最开始召唤我的人,虽然不知道现在在位的还是不是之前那个,我离开凛冬城的时候,见过我这副模样的王亲贵族起码有四个。”
“凛冬城......”
这座原本就以风雪之名命名的城,晏歌对它的感官还有点复杂。
阿洛一惊,在懂得了晏歌的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后,他站起身,连忙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离开!”
“你不必离开。”
另一道带着些疲惫的声音从阿洛身后茂密的灌木后传出。
阿洛脸色骤变,如同一只被入侵了自家领地的狼崽,虽然年龄尚小,却还是对敌人露出了尖利的犬齿。
顶着阿洛警惕中带着一丝杀意的视线,布兰奇捏着自己的斗篷,拨开前面挡路的树枝,站在了离阿洛三米远的地方。
晏歌见怪不怪的扭动鸟脖子,看向布兰奇。
有人偷听这件事,她早就知道。
她就是故意的。
这些日子里,布兰奇一直想办法朝阿洛身边挤。别以为她没感受到布兰奇的余光,那分明就是朝她打量的眼神。
凛冬城这个名字,布兰奇是今天白天赶路的时候才说的。
一开始,他只跟阿洛说了家乡在北边,从未说过具体的名字。
晏歌以为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部落之类的,没想到,居然会是凛冬城这个一切因果的起点。
今天才提到凛冬城,布兰奇之前,是在试探。
晏歌黑色的豆豆眼审视地盯着布兰奇,在布兰奇微微颤抖的瞳孔下,她再次鸟吐人言:
“你认识吾。”
这是一个肯定句。
布兰奇嘴唇颤了颤,有些拘谨的脱下他一直戴在手上的手套,露出粗糙手背上如同蚯蚓蜿蜒的难看疤痕。
他对着晏歌行了一个这个大陆的贵族绅士才会有的礼仪,不再年轻的脸上,慢慢的追忆:
“好久不见了,神明殿下。”
这是最开始的时候,阮云歌被凛冬城的国王称呼的方式。
哪怕阮云歌会下小雪花儿,国王奥塞也从未承认过阮云歌雪神的名号,从来都是“神明殿下”“神明殿下”地叫着。
“吾不记得吾见过你。”晏歌没从记忆中翻出与这人相关的记忆来。
甚至长相都跟记忆中的人对不上。
零零七安静如鸡,它知道在这个它啥用都没有的时刻,当个背景板再正确不过。
布兰奇也没变脸生气,而是叹了口气,说道:“不记得了吗?这也正常。算起来,我们应该整整十八年没见了,我也不再是之前那副完美的容貌,殿下认不出我也很正常。”
他眼神略微带上了点忧伤,伸出粗糙的手摸了摸自己同样粗糙、布满风霜的脸。
这个动作和语气......
晏歌狠狠皱起眉,觉得这个动作,眼熟极了。
默默共享着晏歌第一视角的零零七一个机灵,突然大叫:【宿主宿主!我知道他是谁了!我匹配出来了!】
它还是有用的!
‘嗯?’
记性不大好的晏歌示意零零七继续说下去。
【他是当年那个凛冬城国王选定的女婿啊!就是那个菲妮丝公主的未婚夫!那个波特公爵!】
布兰奇是那个原身记忆里,脑子同样单纯的那个公爵?
这个虽然看上去和善,其实满腹深沉的家伙?
晏歌一双黑豆豆眼难得透露出呆滞的情绪。
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