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默想开口提醒些什么时,已瞅见祈贞纤细的手指轻轻捻着那张小白纸递了过来,他微微愣了一下,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
“怎么了?”不明白他为什么发愣的祈贞微微好奇,十指又在那张小白纸上揉搓了一下,“这个纸有什么问题吗?”
独孤淡然地瞅了一眼这个心大的姑娘:“没什么问题。只是以后,不要直接触碰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万一上面荼毒,你怎么死你都不知道。”
“喔。”被说教的那位姑娘很随意地应了一声,尔后,看见他捡起一枝树枝劈成两半作镊子,夹过了自己手中的东西过去。
祈贞注视的眼神略显傲慢,心想着:提防心那么强,不用手碰,我看你怎么查验……
独孤默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心有感应地抬头望了他几秒,那种眼神,就好像是盯着背后说自己坏话的人,祈贞的眼睛不闪也不躲,任由着他。
他瞟了几眼后,目光才重回到那张一字也无的小纸条上,鼻子稍稍凑近动了动鼻翼,没有察觉到异味,又对着阳光强烈的地方明察秋毫,然后,抚着额头陷入了沉思……
祈贞在旁边,摆起与他一样的姿势,静静望着眼前这个一双桃花眼极其勾引人的男子……
草原上的风轻轻吹过,带着点香草的气息,涌入鼻囊甚是惬意。
“这是苋荫草香……”独孤默的嗅功也不赖,当微风吹来的时候,他拍了掌膝盖立马认出,又欢道,“这下有办法了……”
他一咕噜地爬起来,闻香采野草……
“你采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有着极大的作用!孙子,你就等着我变戏法给你瞧吧!”
“……”被人唤做孙子的金枝玉叶,她嘴笨似地没有反驳。
祈贞虽然不知道他做什么用,但还是帮忙着摘了两把,跟着他捣成汁,忙上忙下,最后听他的差遣,帮他生了一堆火。
火光摇曳得欢快,噼里啪啦的时不时迸发出小星光,祈贞手托腮,目不转睛盯着眼前人,独孤默将苋荫草汁与蜡油调和,将那张小白纸浸入又捞起,最后平铺在火上烤。全程他都用着竹镊,并没有手碰纸条。
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一丝不苟。宛如在烤着一样美味的食物,瞧得一旁的祈贞差点流起口水来,大概是饿昏了,她懒洋洋得动弹,语气有气无力:“喂,刚刚不是说要烤鸽子吗?怎么现在变成烤纸条了?”
“嘘……”独孤默竖起中指靠唇,又静悄悄望了一眼周围,仿佛自己在做坏事一般。
祈贞欲要去拿鸽子自己来烤时,一起声忽然头轻脚重,屁股一重摔回了原地,胸口有说不出来的闷气,便也懒得再发言动身了,只等着独孤默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
她难得地安静,独孤默狐疑地望了她一眼,见她脸如土灰,映衬着篝火又仿佛是自己眼花了,便不太在意,别过脸来只专注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火焰一点点在纸条上烘烤着,终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独孤默放大了瞳孔,纸条上的字眼也在自己眼中一点点放大:“祈贞,你看,上面有字……”
不知道为何会昏昏沉沉的祈贞听到独孤默呼唤自己,暂吊起一丝精神,挪了挪身子过去,凑近看时,那张纸张已然烧焦却出奇地没有灰飞烟灭,纸上依稀镌刻着“下月初十,起事”一排吐蕃文字,后面还跟着一个不知道象征啥国家的符号。
文字涵义,不言而喻。让人莫名地起了一身寒颤,感觉下一晌就会天崩地裂,人间不复存在一般。
独孤默和祈贞默默相觑。
似乎他们的想法,已经在眼神中交换了。不谋而和,心照不宣。
空气可怕地沉静了几秒,祈贞终于按耐不住,一个激灵起身:“好个南诏九王子,装疯卖傻潜进我吐蕃欲行不轨,装什么喜吃鸽,原来一天天减少的鸽子并没有到他嘴里,而是送情报回南诏了!我得赶紧回去禀告我阿兄!让他瞅瞅那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可是证据在哪里呢?”独孤默反问。
“证据不就在……在……”她话到一半,说不下去了,那张印有罪证的纸张承受不住已然灰飞烟灭,于火焰中销声匿迹。
独孤默将对方的心思一点即破:“这便是他算计好的,这般罪证的纸条,即使寄回南诏,都是入眼后消失。他用吐蕃字也是谨防抓到而掩人耳目。”
“你们中原不是有句什么天网恢恢么,我现在就回去将那个九王子的寝室搜刮个遍,再绑着他严刑拷打,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其他的什么证据了……”
“哎,祈贞公主……”
眼下唐、吐蕃、南诏三国的关系亦敌亦友,甚是微妙,担心自己会被反咬一口的独孤默忙阻住祈贞,才一抓住她的手腕,她竟然柔软无骨般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独孤默以为她是在玩什么勾引的小把戏,然后好赖上自己,果然男人在外面要当心,他赶紧眼快地一躲开,与祈贞擦肩……
“嘭”一下,那位公主直直摔向地面,玉山倾倒,死气沉沉……
“喂!你可别赖上我,我可没把你怎么着啊……”独孤默急于清白地自辨,凑过去,脚尖亲亲踢了她两下……
这位不可一世的公主,要是知道他脚尖的操作,估计得亲自磨把刀将他的脚尖削平……
可惜,她现在毫无所知。
独孤默又踢了一下,看她无动于衷,这才发觉不是玩笑,忙探鼻息又瞧脉,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