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还想死鸭子嘴硬,穆轻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赶紧出声制止。
“好了,玲珑。”
玲珑也很心虚,见穆轻云开口,也不好在争执下去,随即闭上嘴退到后面去。
而对这一幕,燕青玦始终维持似笑非笑的讥讽神态,嘴角的冷笑抑制不住浮动。
穆轻云悄悄翻了个白眼,盯着这熟悉又有一些陌生的眼神站了出去,然后开口:“这位公子,我婢女刚才的话虽然夹杂着些水分,但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实的,例如我们是苏相的家眷,来这里的确是为了救治难民。”
燕青玦对她的话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继续维持之前的神态,丝毫不相信她的话。
穆轻云忍耐着好脾气继续解释道:“只是不明白这些难民为什么一到深夜就离开长平县而来这里?所以跟着他们的踪迹一路跟来这里,不过是想将事情前因后果弄清楚而已,并无其他恶意。”
“并无其他恶意?”燕青玦继续冷笑不止,“好,我且问你,你说你是苏相的家眷,那我问你,漠北长平县发生瘟疫,你们带了多少大夫和药材?施救方式是什么?施救时间是什么时候?”
“这……”
穆轻云顿时语塞。
燕青玦却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继续厉声问责,“既然是来长平县救灾的,在抵达之后为什么不作为?为什么躲在县衙里屈缩不出?随行的大夫为什么不出来救治?”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燕青玦再次打断,“那是因为你们官官相护,江天河是地方父母官,但他身后是西疆王,漠北王府为了避嫌,没有插手此事,而是让朝廷派来救治队伍,这其中缘由,怕是我不用多说你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吧。”
看着怒不可竭的燕青玦,穆轻云顿时无话可说。
因为他说的没错。
江天河是西疆王的人,这件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正是因为如此,漠北王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让他明目张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着。
西疆王是荀太后娘家人,卫宸有闽东王,而苏沉渊有漠北王,三人都有依靠,都有资本,所以才能在水深火热的京城里翻搅天地。
三人之间之前还能维持敏感的平衡,可卫宸狠心拿下闽东王后,这维持其中的平衡就被打破。
平衡一破,背后势力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卫宸一人独大,自然会想办法制止。
所以,也不知道是谁挑起这个头,把矛头起在漠北王地盘上,并且动了一个各方都敏感的人,然后各方势力迅速伸手其中,开始新一轮的战场。
在此之前,她曾以为就是简单的,卫宸因为得不到自己所使出来报复的一个卑鄙手段而已,可抵达之后,慢慢才回觉,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尤其是拿到手底下人送来江天河身份的时候。
只是,燕家从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一直保持独善其身。
燕青玦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救治难民?
穆轻云不住打量的眼神太过明目张胆,燕青玦想假装忽视都不能。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是,你说的一点都不对,虽然不知道你对我们有什么误解,但是我想告诉你的事,今夜之所以追到这里,那是因为我和你一样怀中同样的慈悲之心,不管其他,只是为了救人而已。”
“救人?”
燕青玦蹙了蹙眉头。
“是,虽然当前的局势我们都心知肚明,但是我想说的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怎么做,我们和你一样,只是不想让这些无辜的百姓成为别人争权夺势的棋子。”
穆轻云说的斩钉截铁,眼神一片澄明。
“……你叫什么名字?”
两人无声对峙许久,燕青玦缓声问道。
“我叫韩云姝。”
“……韩云姝……”
燕青玦低声呢喃着。
“是。”
穆轻云虽然很想告诉燕青玦自己就是穆轻云,可局势在没弄清楚,燕青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找到,有些东西,还是不想节外生枝。
燕青玦随即苦笑一声,眼里抵抗不住的失落和忧伤。
“……不会,不会是她的……”
“什么?”
穆轻云不解问道。
“没什么,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都不会相信你,反正离这里远一点,不要伤害这些无辜之人。”
燕青玦立刻恢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无情状态。
穆轻云还想说什么,燕青玦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扔下这句话就径直离开。
看着燕青玦消失黑暗中的背影,穆轻云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她好像,有些不太认识这个师兄了。
“小姐,怎么办啊?这个大夫冥顽不灵,不管怎么解释就是不肯相信我们。”
玲珑很是气结。
“就是,太蛮横不讲理了,当我是什么人啊!”
茵茵附和着玲珑对燕青玦吐槽道。
穆轻云轻轻摇了摇头。
燕青玦这样做,也是为了那些百姓安全着想。
“好了,回去了。”
“是。”
顶着夜色,三人很快消失黑暗中。
第二天,不出任何意外,大街上继续躺满各种哀嚎声不断地百姓。
看来,这些百姓的消失和师兄有关系了,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不通燕青玦这么做的原因,穆轻云也不在想,而是掏出银针刺探起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