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轻云脚步一顿,神色有些慌乱,带着几分心虚匆忙解释道。
“心疼太过隆重,臣妾只是有些感同身受罢了,还请太后娘娘不要多心。”
荀太后别有意味看了穆轻云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做回桌边,端着一碗甜点慢条斯理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示意穆轻云一起。
跟在荀太后身边,穆轻云无时无刻都是提着十二分精神跟着,就怕一个不注意,让这老巫婆套出什么破绽来。
刚才也是太过走神的厉害,所以没警惕,才让她察觉出点什么来。
想到这里,穆轻云在心里暗暗后悔着,不住提醒自己别在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吃了一几口,荀太后放下手中的碗,优雅的用手绢擦了擦嘴角,这才开口感叹道:“哎!你说得对,巫蛊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皇帝却大动肝火,看来这次是被伤着心了,不然也不会进抓住不放。”
荀太后放碗的瞬间,穆轻云跟着放下,刚擦完嘴角,听到荀太后这话,眼神闪了闪,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由自己挑起的话题。
荀太后似乎也没想让她回答,说完之后继续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只是,事情闹到现在还没个风声漏出来,也不知道皇帝在折腾些什么,就算折腾到最后,伤心的不过是他自己而已。”
穆轻云眼眸彻底垂了下去。
“对了,这件事你有听说什么苗头吗?”
穆轻云心下一跳,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荀太后才不是真的让她过来解闷,不过是想从她这里探听一些她得不到的消息。
“太后娘娘恕罪,妾身无能,这些日子作为最大嫌疑人,因得您的恩典才能自由进出慈宁宫,可妾身的福月殿却像是铁桶一般,被围得水泄不通不说,陛下自那日御花园后在没来过妾身这里。”
她说的是事实,卫宸自那日在御花园神色各异后,整个人变得有些怪怪的,然后再也没有来看过她,仿佛已经忘记她这个人一般。
所以,不是她不想回禀点什么来表示忠心,实在是能力有限,没办法探知到点内幕之类的。
荀太后也知她处境,随意问了句后,也没继续纠缠,两人下盘棋局之后,穆轻云才离开慈宁宫,回自己的福月殿。
只是,刚一进到福月殿,看着福月宫的宫人跪满一地,周围围满刑部的人,台阶上,谢袅袅的大哥,谢之源背负着双手站立着。
听到动静,转身朝她看来,然后请安道:“臣拜见姝贵妃娘娘!”
行的是半礼。
穆轻云挑了挑眉,直直看向对面台阶上的谢之源。
谢之源,谢家嫡长子,作为谢家这一辈最出色的当家人,为人机灵,处事多变,不走寻常路线,没有借助家族力量,而是参加科举考试步入官场。
走得不是谢家文官之路,而是麻烦最多,最苦,最累,最容易问责的刑部,专挑奇案,难案,艰案这些硬骨头来啃。
硬是在刑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闯出一条血路来,挤走只上一任刑部侍郎,自己坐了上去。
说起来,谢之源和谢袅袅长相极为相似,两人都偏柔美,只是谢之源多了几分阳刚之气,看起来刚硬柔和,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错觉。
以前虽然见过他,但没接触,只是宫宴上远远见过几回,没怎么说过话。
只是那时的他偏孩子气一些,像新出土的笋,新鲜美好,而现在的他,经过刑部里面的磨炼,已经成长为迎风挺立的修竹,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更是让人不敢靠近。
“谢大人何事大驾光临?”
穆轻云忽视院中不断投过来的求救目光,而是直直和谢之源对上。
谢之源公事公办从怀里掏出一封文书,解释起来。
“臣奉陛下之命彻查巫蛊一案,在内务府李公公的协助下彻查到巫蛊之物材质来源去向,不知陛下赏赐的玉沙丝绸,娘娘放在何处了?”
穆轻云轻笑了一声,提步走下台阶,步入院中,一边说着,一边朝谢之源走去。
“陛下每日都会赏赐本宫很多东西,不过区区一匹玉沙丝绸,本宫哪里记得住在什么地方?”
谢之源神色肃穆,没有耐心和她周旋,直接挥手示意。
很快,一个刑部的侍卫将端着一盘碎布走了上来。
谢之源指着盘中的碎片陈述道:“这些都是从福月宫后院的石榴树下挖出来的,因为埋藏时间不久,这些碎布还来不及腐烂,而经过对比,这些碎布和巫蛊之物上的材质如出一辙。”
瞬间,穆轻云脸色苍白,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依旧咬着牙坚持着。
“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本宫的玉沙丝绸早就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宫中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拿走。”
谢之源挥手让人退下,丝毫不理会她的辩解,“这么说,姝贵妃娘娘是承认自己的玉沙丝绸不见了是吗?”
穆轻云想也没想,立即回答道:“是,正是如此。”
谁知,谢之源竟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来,“既然娘娘承认不见了,不管怎么说,这些碎布都是从娘娘宫中找到的,为了查出是谁胆大包天偷走娘娘的丝绸,这些人,臣带走了。”
“好,那就麻烦谢大人了。”
这话一出,院中跪满一地的宫人顿时哭喊起来,一个哭得满脸泪痕的宫女跌跌撞撞从人群里站起来,跑到谢之源脚边跪下。
哭喊道:“大人饶命啊,奴婢们根本没偷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