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这般作态,基本上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了,只是未曾敢说出来罢了。
皇室一直未曾有人中过前三甲传出去是挺丢人的,公主也好,皇子也罢,一个个的都抬不起头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不染风雪,总是矜贵的公孙行止身上,他衣着儒雅,偏爱冷色系列的衣衫,如此却又将他整个人称得越发高不可攀,犹如高山雪莲。
皇后勾了勾嘴角,“太子也从未参与过春闱一事,今年倒不如也可以试一试的,也好来日为皇上排忧解难,毕竟这国家大事始终都是要递交给你的。”
他抬眸,眼神清冽,“臣领旨。”
那疏离却又恰到好处的礼貌让人无可挑剔,这么多年让人没法挑一个错误出来,也是不容易。
公孙行止除了平平无奇,才学一般,再加上文韬武略一窍不通,倒也没有任何的失德之处。
而这也是为何那些个文武百官一而再再而三,联名上书弹劾他,却屡屡失败的原因。
朝中大臣也并非都是三皇子,大皇子的人,有一些都是三朝元老了,他们的重要性皇帝是一清二楚的。
而这些人的存在都是公孙行止保命的筹码,缺一不可。
又敷衍的交代了几句,皇后捏了捏眉心让他们都退下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凤仪殿,不少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去。
其中以公孙则的眼神最为炙热,带着不善的意味走向他,神色颇为高傲,“太子以往都是不参与春闱一事的,不知今年能否夺个前三甲,也好让父皇高兴高兴。”
一高兴,就砍了他的脑袋?
公孙行止面色温和,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起皱子的衣衫,慢悠悠的开口:“不能。”
公孙则笑容刹那间僵硬了一会,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公孙行止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看了心中不悦。
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都在的情况之下,他更加的不高兴了。
咬了咬牙,冷笑连连:“太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叫人刮目相看啊!居然把无才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皇兄,”公孙离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他低声劝解道:“别让人看了笑话,觉得你在羞辱太子,若是被人传出去,对母后不好。”
公孙则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怕事情被他的母后知道,尤其是他的母后名声一向很好,若是落人话柄也不太好。
他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带着满腔的怒火。
旁边的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了好一会一一朝着他拱手作揖:“太子,告辞。”
他颔首,什么也不说。
直到一个妙龄少女走了上来,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朝着他笑得眉眼弯弯,小声的给他鼓励:“太子哥哥一定可以拿前三甲的。”
“好。”他温柔一笑,眼底却犹如飞霜。
瞥了一眼身后对凤仪殿,一言不发的朝着自己的东宫而去。
每年的春闱皇帝都会敷衍了事的劝他参加对,春闱是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可皇帝的一言一行都不像是希望他参加的样子,公孙行止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处境,自然是不会参加的。
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皇后这般的坐不住,他不答应的话,唯恐引起对方的猜忌。
……
未央宫这一处,当孟妤将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她蹲在太后的面前。
二人继续僵持不下,可未曾有人进来。
她缓缓开口道:“太后若是没疯的话,怎么会对殿下的处境视而不见呢?”
“殿下这么可怜,您就不心疼吗?”
她每一字,每一句都在若有若无的咬重音符,不忘观察她的一言一行。
屈氏最为在乎的就是公孙行止的父皇了,唯独对如今的皇帝——公孙长堰,总是爱搭不理的。
可是这其中没有人清楚的知道到底为什么,只是后来她这个儿子造反,谋朝篡位,她也是帮凶。
她并不无辜。
屈氏眼神躲躲闪闪的,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哀家不想给你说话,哀家要见玉楼。”
“殿下怎么会见您呢?”她忽视掉屈氏的装疯卖傻:“花嬷嬷死前去见了殿下,您觉得她和殿下都说了些什么呢?”
这些话不轻不重,却在这样的环境当中掷地有声,非常的清楚,让人没法忽视它的存在。
屈氏身躯颤抖着,满眼恐惧的看着她,却依旧闭口不言。
孟妤无视她狼狈不堪的样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冽冽:“殿下不会见您的,您是他的皇奶奶,若真的想为殿下好的话,太后娘娘,想办法护住殿下吧!那么多人想杀殿下……”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脑海中闪过那日尸体堆积的场面,刀光剑影间他浑身浴血的样子,茫然的问她:“您就一点也补心疼嘛?”
留下这么一句话,孟妤转身离开了未央宫。
毕竟公孙行止也没交代她什么,此番这些话都是她一个人所言的。
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能耐,孟妤并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她能够肯定,太后对公孙行止怀有愧疚。
若是可以利用上的话,最起码又多了一份保障。
人的内疚心就是这样的,便要等到悔之晚矣的时候才会痛改前非。
太后装疯卖傻,一来庇护了公孙行止,二来逃过了一劫,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要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装疯卖傻呢?
皇帝再怎么心狠手辣,对方也是他的母后,弑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