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多雨,多雾,所以行走在路上的时候都难免让人有一种雾里探花的感觉。
孟妤粗活干惯了,也就不在乎形象了,抱着一大堆的东西,也没带雨伞模样看着有些狼狈。
秋嬷嬷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的。
本事平平坦坦的道路,却在一个拐角处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
“房大人还是……”
高公公欲言又止,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两个人。
而房云翼也是一愣,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面面相觑一度有些尴尬,还是秋嬷嬷反应最快,带着孟妤朝着高公公和房云翼欠了欠身。
“房大人,高公公。”
“奴婢见过房大人,高公公。”孟妤困难的行礼。
房云翼眯了眯眼,好半响这才认出来这人乃是孟妤。
数日未见,她倒是消瘦了不少。
“秋嬷嬷这是去御膳房了?”高公公随意的问候了两句。
秋嬷嬷笑了笑,“可不是,最近太子殿下身子不太好,需要补一补,老奴这不就带着人去御膳房拿些新鲜的食材。”
高公公一惊,“太子殿下病了?那可要好好注意才行。”
秋嬷嬷含笑点头。
他又道,“杂家就不和秋嬷嬷叙旧了,皇上那还等着杂家带着房大人前去呢!”
“公公慢走。”秋嬷嬷点点头。
房云翼自始至终都是保持着沉默不语的态度,从孟妤身边走过的时候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孟妤亦是如此回应的。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有了个大概,孟妤抱着东西和秋嬷嬷匆匆忙忙的回到东宫。
将东西安置好了之后,拔腿就朝着莠和殿前去了。
而这处的公孙行止坐在殿内,正在烧香拜佛,态度虔诚,敲打着木鱼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
孟妤提着裙摆毛毛躁躁的闯了进去,“殿下。”
跪在佛像前的人睁开了眼,剑眉上挑,放下了手中的佛珠,又停下了手里面的木鱼。
“殿下,殿下。”孟妤四处寻找着,直到在内阁内看见那佛像前的人。
她喜出望外的跑了过去,想了想也跪在他的身边,“殿下。”
“阿妤做什么?”他歪了外头,不解的看着孟妤的动作。
孟妤指了指佛祖,“在拜佛。”
“佛回去了。”他施施然的起身,广袖长袍扫过孟妤的脸颊。
孟妤:“殿下怎么知道?”
“哦~”公孙行止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本宫刚刚送走的。”
孟妤,“……”
麻溜对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孟妤追着他走了出去。
二人坐在那地毯上,一人一个蒲团,孟妤半跪着给他切茶,“殿下信佛?”
“不信。”他面色冷峻,眉宇间却总含着丝丝笑意。
只是相比之下比人靠得住罢了,佛经于他而言能够静下心来,压抑住内心的那份狂躁,不安,嗜血。
孟妤倒也没有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而是聪明的换了一个话题,“奴婢来的路上遇见高公公了,还有房大人,这高公公乃是皇上身侧之人。”
“阿妤想说什么?”他打断了孟妤的铺垫,直接就开口问。
如此坦白让孟妤猝不及防,但还是借坡下驴的问:“奴婢没什么好说对,只是觉得那很奇怪,皇上为何在这个时候单独召见房大人?”
不出意外的话春闱的事情应该是今日早朝就爆出来的,没道理这么安静的。
可如果爆出来的话,皇帝又怎么可能坐的住呢?此时此刻不应该是彻查此事嘛?
还有那一本满满的花名册,恐怕也会被彻查的。
“因为皇上信任房大人,”他手指抬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有些滚烫的茶水,“房云翼并没有身份背景,一路走来也没有拉帮结派的,皇上最喜欢的无非就是这种人,皇上自然是最信得过的他的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就会找自己的心腹前去商讨一番。”
他说得有条有理,每一句都是分析准确的。
孟妤向来聪明,自然是一点就通的,很快就点了点头,“难道皇上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全然在乎?”
那就奇怪了,春闱虽不比科举,但是影响力也是不小的。
“苏琮的儿子苏恒,一直以来都迟迟未曾考上,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倒霉,人一旦到了某种地步之后便会使一些腌臜的手段来证明自己,没有人愿意做他人的替补,也没有人愿意一直被人嘲笑碌碌无为。”
尤其是身出名门,富家子弟。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经不起任何的挫败,因为他们一帆风顺习惯了,一旦遇见一点点的挫折就会接受不住的。
苏恒是个正人君子不假,可当他总是面对着嘲笑,一次次的失落之后,也不见得不会剑走偏锋。
往往这样的人,做出来的事情总会叫人眼前一亮的。
所以他作弊也就成为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不会有人觉得是栽赃陷害的。
那怕是疑点重重,无非就是被彻查一番。
可是皇帝不敢彻查下去的,因为越是查下去,越是一发不可收拾,指不定要诛杀多少人,所以皇帝必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孟妤直接败在他的理论当中,捧着茶水咕嘟一下喝完了,咽了咽口水道:“那殿下觉得皇上会怎么做?”
“不过一个苏琮,杀了便杀了,对皇上并没有太大的威胁。”他轻描淡写的总结。
孟妤习惯了他冷漠的样子,也就没当一回事了,内心深处越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