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孟妤环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转身就朝着内室进去了。
轻纱帷幔轻起,珠帘碰撞发出的轻响打碎了那人的睡意。
他斜靠在软榻上,神情慵懒,眉目如画,胜过外面的春色满园,回眸间乱了无数风华,余光落在她的身上定格了半响,这才懒洋洋的开口,“怎么了?”
孟妤提着裙摆走了过去,贴心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端过去,然后自顾自的开口道,“秋嬷嬷说三皇子打算将安平妃娘娘接到避暑山庄去了,奴婢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哦?如何蹊跷?”他将茶杯里面的水一饮而尽,饶有兴致的多问了一句。
孟妤一本正经的分析了起来,“三皇子早不去,晚不去的,偏偏在这个时候苏大人出事的时候去,他是做贼心虚,所以拿安平妃娘娘作为挡箭牌呢?还是真的孝顺?”
“阿妤觉得三皇子为人怎么样?”他放下茶杯,撑着头,不咸不淡的问。
孟妤道:“三皇子这个人,有些张扬,但是也不傻,有些急躁,有些聪明,可拿不定主意,身边应该有不少的谋士。”
比如那个叫云别尘的……
光是现在想想孟妤都还觉得后怕。
她的回答倒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公孙行止还是补充了一句,“不仅仅如此,三皇子人还很孝顺,他对待自己的母妃的确很好,并不是挡箭牌,可如果能够拿来利用一下,也未尝不可。”
“可是这一次损失的是大皇子,三皇子为何要离开?”她有些不解了。
按道理来说,公孙胜应该感到很高兴才对,为何在这个可以乘胜追击的时候抽身呢?
公孙行止抬起头来,神情认真的看向她,“阿妤忽略了一个事情。”
“什么?”
“怀璧其罪。”
一语惊醒梦中人,孟妤恍然大悟。
公孙胜和大皇子本就是水火不容的村子啊,一旦彼此除了什么问题,那么皇上也好,文武百官也罢,都会下意识的觉得是对方的错。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公孙则接二连三的遭受打击之后,倘若公孙胜还继续在众人面前晃悠的话,那么矛头都会指向他的。
皇帝最忌讳的事情无非就是兄弟之间的手足相残,这无疑使逆鳞,那么到时候公孙胜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脑海中思路走了一波之后,孟妤还是有些不解的追问,“那……”
她突然无话可说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似乎每一条线索都是关联的。
公孙行止轻笑,声音温和,“阿妤是不是想问,公孙胜离开了,谁来背这个黑锅,到时候皇上猜忌起来,很有可能顺藤摸瓜。”
孟妤点点头,她就是这个想法。
“他一走,皇上只会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大皇子的失察,并不会怀疑到任何人的身上去,六王爷身子羸弱,在朝中并没有支持者,五皇子一直都是大皇子的人,还有七皇子,年纪小,人又痴傻,你觉得皇上会有怀疑的人么?”他微微倾了倾身子,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
小胖丫又瘦了。
瞧着这张脸他下意识的伸手轻轻捏了捏,既不暧昧,又不尴尬,就好像是在抚摸宠物一般。
而孟妤也没怎么在意,早就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对着自己动手动脚的行为。
“殿下的意思是说,皇上会怀疑大皇子太过于急于求成了,所以这才落到如今的地步,皇上会因此而失望?”孟妤后知后觉的分析。
关于这种权谋的事情她的确不如公孙行止聪明,很多事情都要认认真真的分析起来才行。
但是公孙行止就不一样了,他就是生活在这也的地方,这些事情他早就司空见惯了,所以做起来自然是游刃有余的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仇人了。
因为他就是在自己的仇人羽翼下成长的。
“是的,阿妤真聪明。”他莞尔,那眼中明亮而璀璨,像是镶着漫天的繁星一般。
孟妤也跟着他的笑容而笑了笑。
“明白了?”他正襟危坐好,伸手理了理有些起皱的衣衫。
孟妤点点头,“奴婢明白了,那奴婢需要做些什么么?”
“阿妤什么都不用做,这些事情他们都会自己处理的,”他起身正准备弯腰穿好锦靴的时候,孟妤就眼疾手快的帮他把鞋子拿了过去。
他穿好鞋子朝着外头走去,“阿妤若是觉得无趣的话,就敲敲木鱼。”
孟妤瞥了一眼那佛像,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佛像看起来恨仁慈,但是那里头有些昏暗,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莫名的有些诡异的感觉,狠狠的摇摇头快步追上去,“奴婢陪殿下散散步,奴婢不敲木鱼。”
走在前头的人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脚步,今日天气不错,除了有些炎热以外,院子里面的花花草草开得很好,孟妤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后。
……
宁安殿。
安平妃品尝着御书房最近研究出来的点心,还没有来得及做出评价呢!他这个许久未见的儿子就出现了。
“母妃,您可是不愿?”他试探的询问了一句。
安平妃转过身来,朝着身侧之人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身侧的宫人都离开只会,她坐在了旁边的蒲团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今日来母妃的宫中就为了这事?”
他摇摇头,倒也没有任何的隐瞒和盘托出,“天牢那处出事了,苏琮被人刺杀了,此事事关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