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个宫女,语出惊人,这般的惊世骇俗。
这要是让旁人听去了,必定是死罪的。
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了,深沉的眸子突然变得冷冽起来,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两两相望,倒映出彼此的身影。
忽而清晰,忽而模糊的。
都把彼此藏得很深刻。
“你想要什么?”如果不是有所求的话,为何这般的煞费苦心。
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舍己为人,总还是自私的。
他不相信此人的忠心耿耿,不过短短数日就向他尽忠,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算是高栾,他也是十多年了这才开始信任的。
孟妤认真的看着他:“奴婢想要活着,活下去。”
“奴婢想出宫。”
她没有说假话,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保命而已,要不然的话谁愿意如此大费周章的去折腾。
皇宫这个地方太过于危险,时时刻刻都要对自己的小命提心吊胆的。
她向往自由,有理想,有追求。
“你是大皇子送进来的,为何不去求他?”公孙行止摩挲着她的下颚,肉肉的很有弹性。
孟妤怕痒,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大皇子会杀了奴婢的,废物的棋子主人是不会用的,在奴婢选择帮殿下的那日起,大皇子就注定会奴婢不是一路人了。”
一年后有一次宫女出宫的机会,到时候只要主子同意,宫女就有离开皇宫的机会。
可是每年能够离开的人少之又少,这其中的缘由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所以这一年她得确保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公孙行止好好的活着。
她不确定自己的这一场穿越能否回去,可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保命了,尤其是她穿越在了后宫这样的地方。
对方还是个废物太子。
这一次的谈话是以公孙行止的一句“本宫泛了”而告终的。
而她本人也未曾追根问底,非常识相的就离开了。
一直到入夜的时候,她给公孙行止烧水,更衣,然后暖床……
躺在床上的时候,孟妤瞪大了眼睛睡不着。
“殿下……”她别过头去,僵硬着身子,嘀咕了一句:“您睡了吗?”
“寝不语。”公孙行止眼睛没有睁开,只是淡淡的回了三个字。
皇室的人一向规矩森严的,尤其是对于皇子而言,一言一行都是按照规矩行事的。
而他作为太子,更是要以身作则。
白日的问题没有一个很好的回答,无疾而终了。
公孙行止这个人非常的擅长扯开话题,好几次都是这样。
越发的让孟妤摸不清楚这个人的性格了,换做是她的话,她不会这般容忍的。
可一度的容忍也不见得对方就是碌碌无为的,公孙行止倘若真的一无是处的话,又如何能够活到如今呢?
“奴婢睡不着。”她鼓起勇气的开口。
和男人打交道她是真的不擅长,上一辈子活了三十多岁,都没有好好的谈过恋爱,更多的事情都是在和别人打官司,所以有些无从下手。
公孙行止睡得端端正正的,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蹙。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睡的,这所以同意苗豆芽暖床,也无非是想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样。
可那日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被子温度渐渐的开始上升起来了,不似先前的那般冰冷,午夜的时候暖烘烘的。
“你想如何?”他好脾气的开口。
孟妤舔了舔嘴唇:“殿下可不可以相信奴婢?”
公孙行止不相信她的话,很多事情就没有办法去进行的。
而且就眼下的局势而言,她做的一切对于公孙行止而言都是有利于他的,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麻烦。
“本宫困了。”公孙行止回答得模棱两可。
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在她开口的说话,两个手指头在她的胸口处点了点,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头一次感受到传说中的点穴功夫的,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而黑暗中身旁的人却无声的笑了笑,总是弥漫着雾气的眼神中多了抹异样的光彩。
这是他头一次对人用武。
在这东宫蜗居久了,所有的锋芒都收敛了起来,扮演着一个废物的角色。
当白雪融化之后,雄狮也该苏醒了。
……
次日一大早的时候,屋外又堆积了雪。
孟妤一向作息时间很好,早睡早起,大早晨的就起来去小厨房给公孙行止弄吃的了,却在路上遇见了行色匆匆的秋嬷嬷。
她一把把人拽住,看着那一群人急急忙忙的样子不解的问:“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昨日你是不是和人起争执了?”秋嬷嬷将她拉到旁边去,伸手将小厨房的门给关上,脸上都是忧心:“昨日和你起争执的那个人叫春语,乃是姜贵妃的人,一时口快说错话了,所以死了。”
孟妤险些站不住,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秋嬷嬷也能够理解她的反应,好心的上前搀扶着她:“我也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在,可在东宫就是这般的,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太子殿下活不久,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的,这个春语口无遮拦的,死了也干净,你也别太自责。”
那丫头回去之后,便死在了井边,表面上说是被冻死的,可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为何。
孟妤摇摇头,心有余悸的靠在墙壁上:“我不是自责,是在后怕。”
春语的死是她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