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公孙行止的身边好几个月了,也一直都知道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
太后,她也只是怀疑其是在装疯罢了。
只是一直不明白太后为何装疯。
花嬷嬷死了,这一切就像是别埋下了一个个疑点,没有人能够给一个答复。
而在这深宫当中,你无心的一句话或许就会带来杀生之祸,所以关于这一点,她也从未说过。
可很显然,花嬷嬷早就把一切都告诉给了公孙行止。
在这个皇宫中,他早就没有任何一个亲人了,唯一的至亲就是那疯癫的太后。
他本以为太后是受不了刺激才疯掉的,可后来呢……
孟妤长叹一声站在门口,一抬头那广玉兰花经不住风吹似的落下来,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她的脚下。
她微微低头,望着脚下的一滩积水,光滑的鹅卵石反射着光芒,她弯腰将这花瓣捡起,又好像是在触碰着倒影中的自己。
陌生,又熟悉。
和她从前的模样天差地别。
现代的孟妤,不仅仅是女强人,事业型的人物,更是读书时代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校花,出类拔萃的智商,身材,以及样貌。
可如今这张脸和从前的自己判若两人,而双眼中又好像都是自己。
跨越了两个时空,不相干的两个人融为了一体,和这个时代交织着。
“你在干什么?”高栾走了过来,不解的看向她。
孟妤未曾起身,眼中一片清明,手指触碰到冷冷的积水,动了动嘴角,声音像含着一阵清凉的风一般轻飘飘的,“在感受。”
“一会你得代替殿下走一遭,如若不然的话会落人口实的,这朝中诸多人对殿下不满,你能明白吗?”高栾低声道,语气没了从前那般恶劣。
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别的本事没有,唯独将殿下那一派君子作风学得入木三分。
孟妤起身,擦了擦手指,“我知道了,我一会会去找秋嬷嬷拿些东西带上,去看望太后的。”
公孙行止可以不去,但是东宫的人不能不去,至少表面功夫要做足的。
现如今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若是公孙行止稍有不慎,便会在这个时候被人所拉下水去。
无风不起浪,这一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有了她的这话,高栾夜放心的点了点头。
孟妤转身就欲去寻秋嬷嬷,身后的高栾却将她唤住了,颇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苗豆芽,你待殿下好,我便不会刁难于你的。”
殿下是个好人。
孟妤侧目而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殿下好好活着。”
她年纪轻轻的,还不想殉葬,更加不想枉死。
高栾默许了她的话。
东宫的北苑,一直以来秋嬷嬷都是居住在此处的,所以最好寻找。
孟妤按照往常一般的寻了过去,不曾想又遇见了翠峦,还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四目相对,翠峦憔悴了不少,看样子没少受罪。
她恶狠狠的等着孟妤,“你别嚣张。”
“我是该嚣张。”孟妤含笑着点点头。
像这样的人,你越解释她越觉得你虚伪,既然如此还不如坐实了这些个罪名。
翠峦冷哼一声,端着手里面的盆离开了。
孟妤那水榭阁楼处找到秋嬷嬷,老远就看见她在喂鱼了,提着裙摆跑了过去。
“你怎的来了?”秋嬷嬷有些惊讶的望着她。
孟妤笑道:“来找秋嬷嬷帮忙的。”
她见过前因后果都给描述了一番,秋嬷嬷恍然大悟,“是该去,太后对殿下一向很好,众所周知的,殿下若是不去的话,恐怕会落人口实,可你为何不劝殿下?”
“秋嬷嬷,有些事情说得太明白了对你我都不好,更何况……”她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故作无知的反问,“各种缘由秋嬷嬷不是比我更清楚嘛?”
这一番话委实让秋嬷嬷吓了一跳,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住了,稳住了情绪坐在蒲团上,许久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殿下都告诉你了?”
“算是吧!说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可是至少我可以肯定小公主的死和太后脱不了干系。”孟妤盘腿坐好,说得轻描淡写,可脑海中都是昨夜公孙行止那走火入魔的画面。
如果换作是她,她也许早就崩溃了,那里还能这般淡笑,处变不惊呢?
秋嬷嬷身子有些颤抖,面色苍白,很显然是准备逃避这个问题的,然而孟妤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秋嬷嬷应该是一早就知道的,在殿下之前就知道的,或者是说……您目睹了事情的发生,对吗?”她说得很肯定,右手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耳畔都是鱼儿跃出水面的声音,以及那从发梢间一拂而过的凉风,竹林间不知何时开始有了蝉虫的鸣叫,时间过得缓慢,秋嬷嬷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苗豆芽,你很聪明,老婆子一直都知道,可有些时候过于聪明了只会……”
“聪明反被聪明误,秋嬷嬷是想说这个嘛?可是秋嬷嬷,若是殿下被人挤兑下去了,这个太子之位坐不稳,他若是出了意外,你我都得死,你觉得你藏着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真的能够活命嘛?殿下为何留着你,你难道不清楚嘛?”她一字一句的道,眼神中都是凛冽的气势,叫人不敢直视。
秋嬷嬷愣在原地,回味着她的话,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我是目睹了,可我并没有参与,我们做奴才的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并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