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长堰双目如同一道利剑射向跪在地上的孟妤,她将头死死的埋在地上,尽量的躲避着这满含杀气的眼神。
“皇上恕罪,臣……”他继续咳嗽着,作势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公孙长堰眉头紧锁的抬手阻止了,“也罢,既然你身子不适就好生的歇着吧!”
多余的话他一句也没说,只是临走的时候不忘多看了孟妤一眼。
伴随着高公公的声音响起,人走远之后她这才抬起头来,有些心力交瘁的跌坐在地上,望向床上的人。
公孙行止眼神无光,倒真的像是病了的样子,一只手无力的撑着身子,眼尾卷了抹红。
她站起身来,“皇上走了,殿下不必装了。”
然而话音刚落,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孟妤吓得瞪大了眼睛,“殿下……”
公孙行止牵强的笑了笑,嘴角还挂着血迹,气若游丝的望向她,“阿妤,本宫说过,自己不会演戏的。”
说完这话,人就倒在了她的怀中。
孟妤心中猛的一惊,眼眶瞬间就红了,吓得无措的朝着外面大喊,“高栾,高栾……”
外头的高栾应声跑了进来,就看见地上的一滩鲜血,和她怀中奄奄一息的人。
孟妤红着眼看向他,无措的解释,“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殿下他……我只是让殿下装病而已。”
比起她的惊慌失措而言,相比之下高栾就要淡定许多,面不改色的望向她,语气平坦,“你不用担心,殿下自己会解毒的。”
“什么……什么意思?”孟妤有些呆滞。
高栾难得的给她解释,“殿下长期被人下毒,久而久之的自己也开始研究这些东西,一般的毒殿下都能解的,至少皇宫里面的那些毒对于殿下而言没什么太大的威胁。”
要不然的话这十多年殿下也不会撑过来的,无非就是久病成医罢了。
可这话孟妤却莫名的觉得心酸,伸手抹了抹差点掉下来的泪水,瞪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人,委屈巴巴的将他搀扶着倒下。
高栾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红着眼的模样,“你这么担心干什么?”
孟妤:“……”
心虚的敷衍了他,简单的将地上的血迹给收拾了。
床上的人还在沉睡,她也不知道公孙行止服用的是哪一种药,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将一切都收拾妥帖之后随手将床幔放下,转身出了莠和殿。
高栾坐在店外的台阶上,百般无聊的拿着身侧的石头朝着树上丢去,百发百中的将上头的树叶都打下来。
孟妤坐在他的旁边抱着膝盖问道:“高栾,殿下一直这样的么?”
“嗯,”高栾轻轻的点点头,“殿下说做戏就要做真,这样他们才不会猜忌,质疑。”
所以这十多年里,殿下吐血受伤都是常态了。
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他,除非是他自愿的情况之下。
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他自己给自己加的,每一道,每一处他都算计得很好。
殿下的武功很高,在他之上。
殿下只有一个师傅,那就是江玉,可江玉武功并不高,只是教了殿下一些入门功夫罢了了,殿下的武功全都是自己摸索的。
他的话让孟妤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只是红了眼眶,又在心中挣扎,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可以。
“如果太后死了,皇上会朝殿下动手了对吧?”她侧目看向高栾。
高栾点点头,“这些年殿下之所以还能够活着,和太后有一半的关系,太后若是死了,皇上便没有了顾及。”
“太后不是疯了吗?皇上为何要顾及太后?”孟妤有些不解。
皇上怎地会因为一个疯癫的太后便手下留情呢?若真的是仁义道德,便不会干出谋朝篡位这样的事情来。
“因为……”一向高冷的高栾忽然笑了,带有几分的嘲讽,“因为兵符啊!”
太后那里有一半的兵符,未曾给皇上,这些年又靠着装疯卖傻蒙混过关,所以皇上一直怀疑太后会将虎符给殿下。
孟妤心中一下子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掀起惊涛骇浪,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找到秋嬷嬷的,只是因为这个地方唯有秋嬷嬷能够说得上话了。
她呆滞的望向秋嬷嬷,伸手摸着自己的心口,语气有些无助和恐慌,“秋嬷嬷……我好像,喜欢上殿下了,我……我看见他难过,我就好难过,高栾跟我说的那些,我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像针扎一样的难受,喘不过气来。
引以为傲的理智和清醒在这一瞬间变得那么不堪一击。
秋嬷嬷手里面的东西啪的一下全掉了,瞪大了眼睛看向她,双手死死的摇晃着她的胳膊,“苗豆芽你清醒一点,你别忘记了你答应老婆子的事情,你可不能……”
“我没忘,我知道,秋嬷嬷,我只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有些,有些不知所措罢了。”第一次喜欢到没法克制和压制住。
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忽然扑过去一把抱住秋嬷嬷,哭了出来,“秋嬷嬷,我就任性这一回,我哭完了,就不喜欢了。”
秋嬷嬷的疾言厉色也缓和了下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殿下很好,人长得好,温婉如玉,你喜欢殿下情有可原,可没必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她哭着点点头,“好。”
那就不喜欢你了,对不起啊!
你那么好,可比起喜欢你,自由于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她哭了很久,秋嬷嬷也没个孙儿什么的,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