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一副样子,秋嬷嬷也不好多说些什么,瞥了一眼那回廊下的人影,唯唯诺诺的福了福身子,最终却只能扭头离开。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小声提醒着孟妤,“可别忘记了你我之间的约定,我可是将身家性命都押注在你的身上了。”
孟妤点了点头,平静的道:“我不会食言的,秋嬷嬷大可放心。”
出宫她肯定是会出宫去的,可是这和喜欢他不冲突。
给公孙行止做了早膳之后,她便陪着他看书,下棋。
而他换了一身白衣,本就白皙的肌肤,穿着这一袭白衣在适合不过了。
她见过的人很多,穿白衣的也不少,可是没有那一个人有他这般姿容的,可是公孙行止却并不怎么喜欢白衣,这是他第二次穿白衣。
第一次是因为家没了,这一次是因为苏烟。
“阿妤,”他唤她,急切的想要听到有人回应她,“本宫不喜白衣。”
“殿下信佛么?”她跪坐在他的面前,抬起头望向他,乖巧得如同一只小野猫似的。
公孙行止也同样望着她,笑着摇摇头,“不信,却又希望这个世上有佛。”
他日日诵经念佛,并非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灵魂,和那些亡灵,试图超度他们。
孟妤勾了勾嘴角,“奴婢也不信,却觉得殿下身边有佛,殿下会长命百岁的。”
你这么好,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的。
他莞尔,笑得很是好看。
这一整天不少人都愁眉不展的,心思格外的凝重,却又恰巧适逢休沐。
一直到傍晚时分的时候,高栾进来传话道:“殿下,房大人说周大人想见您。”
又或者是说周子期想见他,问问关于苏烟的事情真相。
公孙行止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道:“让房大人去回他,今夜本宫回去周家的。”
周家的人还是不方便进来,免得节外生枝。
高栾拱了拱手道:“是。”
孟妤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望向他,“奴婢要去吗?”
他点了点头,“晚些时候阿妤准备一下,陪本宫走一遭。”
一会怕是还有人前来,所以他不便走开。
东宫的这条密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
御书房这处,得知闵家的人都被斩首之后,公孙离便被唤来了,此番正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听从着来自他父皇的教诲。
“那闵家犯下了如此大罪,如今你还讨要那闵玥的尸首作甚?”皇帝勃然大怒的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公孙离面不改色的道:“儿臣只是觉得自己和那闵小姐已经有了婚约,却不能因为那闵家犯下的错误,便对自己的未婚妻置之不理,如今儿臣若是袖手旁观,那么和那些狼心狗肺之人又有何不同的?”
“你……”皇帝气急败坏的看着他。
旁边的高公公及时的道:“皇上,五皇子如此宅心仁厚的也是好事,倒不如就顺了五皇子的意思,也未尝不可,五皇子年纪也还小。”
他的话恰到好处,没有过多的逾越,却成功的给了皇帝一个台阶,只好无奈的挥挥手,“也罢,那就由你安葬了便好,其余的交给大理寺处理。”
公孙离喜出望外的磕头,“多谢父皇。”
说罢便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御书房,而那笑容总是转瞬即逝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属于少年的稚气也随之消散。
高公公满意的垂下头去,心中默默的哀叹:苏小姐,老奴也只能帮你到这处了,愿你一路走好才是。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便熬到了晚上,却在天将黑不黑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孟妤瞧着来人颇为震惊,因为这个人居然是姜贵妃。
她的到来实在是过于惊悚了,但孟妤还是唯唯诺诺的欠了欠身,“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姜贵妃未曾搭理她,而是朝着公孙行止走了过去,笑道:“太子殿下。”
她其实很少来此处的,也很少和这个公孙行止打照面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就单凭姿容而言,公孙行止绝对是天下无双的,这般的姿容也难怪她那个侄女总是恋恋不忘的。
公孙行止手中的白色棋子微微一顿,面不改色的望向她,那眼神总是笑吟吟的,可笑意却不达眼底,“贵妃娘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太后病重了,也不见太子前去探望,本宫便想着前来探望一番太子殿下,如今看来太子殿下倒是好了不少。”姜贵妃施施然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语气温和。
公孙行止垂眸,那鸦羽般的眼睫毛遮盖住了眼底大半的情绪,清冽的声音响起,“本宫的身子是好了不少,可手脚无力,有些虚弱,走不了多远,又怕将病气传给皇奶奶。”
他总是把话说得这么漂亮,天衣无缝,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不能指责他不孝,也不能……
姜贵妃眯了眯眼。
公孙行止这边的处之泰然,不仅仅是皇上担忧,皇后捉急,她自然也是操心的。
太后手中的虎符时至今日依旧是下落不明的,也不知道到底在谁的手中,只知道按照如今的趋势下去的话,怕是谁也得不到。
太后那般念叨着这个人,就是希望他能够前去探望一二,如此一来也好让他们有个大致的目标和方向。
如今下落不明让人好生焦灼。
“太子殿下还是去看看的较好,万一太后她老人家有什么东西需要给你的,也方便一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