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话一出,那走到门槛处的高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太子殿下的嫌疑就减轻了。
皇上会把目光放在屈家一族的身上去,想当年太后出事的时候,那屈家的人也曾经来看望过太后的。
因受到了太后的尊荣,屈氏一族都是世袭爵位的,手下也是有着不少的兵力,可也偏居一隅,倒也不足为患。
可如今一来就难免在劫难逃了。
太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恕罪。
有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屈氏一族必然是无处可逃,最后也只能依附在太子殿下的手下来了。
好个一举两得的小丫头。
高公公眼神复杂的暗了暗,摸索着离开了琼花殿。
太后身陨乃是大事,自然是要好生操办的。
而公孙长堰的表情并不好,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的母后临死都不肯把虎符交给他。
而是给了屈氏一族。
“太后寰世,太子作为储君理当为其受孝,”他走到公孙行止的面前,强大的压迫感席卷而来,目光中带了几分的寒气,“你皇奶奶一向最为宠爱你,便由你前来操办。”
他这话是命令的语气,并非是在商议。
公孙行止眉眼低垂,那一袭白衣很是耀眼,神色苍白,双手叠加重重的磕了下去,“臣遵旨。”
伴随着耳畔一阵阵的声音,和那细微的抽泣声,人群渐渐的散去。
他最后才站起来的,一袭白衣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的羸弱,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去一般。
旁人看在眼中只觉得这个太子殿下真可怜,这世上唯一一个疼爱他的人,此番也已经离开了。
可只有孟妤和高栾知晓,他眼底伤感,一身的羸弱都是装出来的。
太后的死对于他而言影响不大,除了有些猝不及防意外,更多的则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孟妤提着裙摆走上前去,配合的搀扶着他,低声细语,“殿下。”
“无碍。”他强撑着身子莞尔。
一踏出琼花殿,外头就跪满了文武百官,一个个匍匐在地上哭得好生凄凉,仿佛死的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一般。
一片吵杂声中,皇帝大手一挥,众人这才摇摇晃晃的离去。
而那纪老将军则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眼神中太多的欲说还休,最终也只能咬牙转身离开。
太后身陨,国丧七日。
皇子皇女们轮番守灵,唯独公孙行止日日在那棺材前跪着,除了一日三餐以外,基本上都是不曾缺席的。
如此周到让文武百官挑不出毛病来。
若说先前太后病重他一直未曾探望,可是太后死了,人家跪了那么多天,一直未曾抱怨,而且还是拖着一身的病体。
据说最后一日还口吐鲜血了,当场晕过去了。
此事一出,黎民百姓都认为太子殿下乃是个忠孝之人,夸赞的诗词一时间层出不穷。
这也让皇帝苛责都无从下手了,毕竟人都那般模样了。
孟妤守在莠和殿内,跪在床榻前,细着帕子给他擦拭,动作轻柔深怕惊扰着他一般。
直到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她蓦然回首,就瞧见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走了进来。
孟妤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唯唯诺诺的磕首,“奴婢参见皇上。”
“太子身体如何了?”公孙长堰目不斜视的望着床榻上的人。
孟妤瞥了一眼盆内的鲜血,诚惶诚恐的解释道:“回皇上,殿下伤心过度,这才昏迷不醒的,太医说好生调养即可,只是一时半会的怕是吹不得风。”
寝殿内寂寂无声,公孙长堰也未曾让人跟着,闻言眉宇间多了几分的冷峻之色,瞥了她一眼,“朕听闻太子待你不错,如今太子也是该选太子妃了,你觉着谁与太子作为般配?”
孟妤心中一惊,有些错愕,为何公孙长堰好端端的问自己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奴婢……奴婢不知,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是要配德才兼备的女子才是。”
公孙长堰眯了眯眼眸,压迫感扑面而来,却只是拂袖转身,“好生照料好太子。”
“奴婢遵旨。”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这才从地上抬起头来,眉宇间都是错综复杂的情绪,一时半会的有些搞不懂这个皇帝到底什么意思。
正当她起身的时候,床上的人咳嗽着醒过来。
“殿下,”她从地上爬起来,关怀备至的望向他,“殿下没事吧?”
他难受的侧目,眼尾微微泛红,却并非是因着难过,而是因为憋的,忽的扬起嘴角笑出声来,“无事。”
“皇上说的话您听见了?”她试探性的问道。
公孙行止撑着身子起身点点头,“听见了,他不过是说说罢了,太后刚刚身陨,本宫须得守孝三年。”
况且公孙长堰也不会允许自己娶妻的。
孟妤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妤,休书一封,让纪老将军给本宫送去给屈氏一族。”他喘了一口气道。
如今太后身陨,屈氏一族无依无靠的,尽管拉拢才是。
而如今他们也别无选择了。
公孙则是要死的,但是用不着他去动手,有的是人更希望他死。
皇后和姜贵妃如今生了间隙,一时半会固然是没法顾及着他的。
他要做的是釜底抽薪。
得将这绍安的一切都给摆平了,如此一来才能将瑶瑶接回来,他才能够安心。
让瑶瑶继续当她的小公主。
孟妤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