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下雨，就意味着有凶事。
水世界里的人类，早就已经被水支配。
迟早有一天，他们生活的都市，会变成一片汪洋。
到那天，就是苟延残喘的人类真正的灭绝日。
裴戈的心理压力没有周兵那么重，因为她仅仅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偶尔玩家会埋怨系统，定期就会转换世界，给玩家设置新的挑战，也造成了他们颠沛流离的生活。
但在水世界这样的末世，呆久了反倒不是什么好事，正所谓“水火无情”，涉及到天灾的，全都是灭顶之灾，根本逃不了。
毒雾世界还可以用防毒面罩和进化体质扛一扛，水世界全都是无差别攻击，一不小心就会爆成水花，谁受得了？
裴戈对他安慰性的笑笑：“这把伞就送给你了，你撑着回宿舍吧，老师们应该在那边等着你，我就不耽误你了。”
周兵疑惑地问：“律师姐姐，这是要去哪？还下着雨呢，你可不能跑到雨里去。”
裴戈笑眯眯地看向朝他们这边驶来的三轮车：“我的座驾到了。再见。”
邓明月办完差事，就叫上董昊，过来接裴戈。
裴戈顺利上车。三轮车上涂了专门的防雨涂料，金属还是能够对抗受污染的雨水的，人坐在车上远比撑伞更安全。
“记住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裴戈嘱咐完周兵，就让董昊开车。
路上，董昊好奇地问：“周兵跟你们说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寻死觅活？难道他对丽丽……”
“问那么多干嘛？”邓明月喝止他，“别忘了，你也是重要嫌疑人。”
董昊激动：“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跟嫌疑人半点关系扯不上，完全是友军啊，你们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根本就在放浪费时间。”
“确实浪费时间。”裴戈看着窗外的雨，若有所思的说：“我心里已经有谱了。”
邓明月一听好奇：“王律师，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找到王丽丽的真正死因了？”
前面开车的董昊没说话，但谁都知道他也竖着耳朵倾听。
“是啊，人在做天在看，犯下恶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董昊听得头皮发麻，照律师小姐的说法，她发现了警方没有发现的东西，也就是说，王丽丽的案子还有翻案的可能？
裴戈询问：“监控呢，调取到了没有？”
鉴于董昊在车上，邓明月故意没有把话说明白，含糊道：“拿到了，我看了一下，和他说的对得上，当时旁边还有路人，都可以拿来作证。”
董昊其实心痒痒得不行，非常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他又担心问了之后再次被怀疑，只能按下性子保持沉默。
三轮车一直把他们送到校门口，那边已经停好了一辆黑色加长版商务车。
董昊认出车主：“王、王叔叔。”
王东拉下车窗，示意两位律师上车，同时也对董昊招了招手：“今天多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董昊连麦摆手：“叔叔客气了，一点都不麻烦，其实我也没帮什么忙。”倒是被律师小姐怀疑一通。
车开走，裴戈一直望着董昊，直到车子拐入主干道，她才摇上车窗。
车内的移动电视，正在播报即时新闻。
好像这个世界的媒体人最为忙碌，有什么大小事都冲在第一线，就连出镜记者也没办法做好形象管理，眼睛都是肿的。
背景是瓢泼的大雨，记者撑着伞，费劲儿地播报内容，传递消息给演播室。
“突如其来的大雨，导致我们这座城市伤亡惨重。尤其是东区，当时他们正在举办一场市民集会，参与集会的都是老人，听到警报来不及躲避到安全地点，就被雨淋了个透，当场暴毙，现场极为惨烈。”
他指着后方浇湿的地面，“等救援人员来到这儿，已经晚了。由于本次活动没有经过上级报备，也没有选在符合条件的场所举办，存在重大违规行为，警方目前已经控制了集会的组织者，他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天要下雨，人要爆体。”王东坐在裴戈对面，以这句改良后的谚语为开场白：“很抱歉王律师，今天我确实工作太忙，没有跟你一起来学校。”
裴戈表示理解：“没关系的，有董昊陪着，我把该走访的人都走访了一遍。”
“我已经听说了。”王东放下手机，“你刚才在学校里，救了想要跳楼的周兵。”
“他也是一时心急才会犯下傻事，还好没有酿成大祸。”
裴戈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的，大老板可以不来学校，但不意味着他的人不在学校，通风报信的可能是董昊，也有可能是其他人，这都不重要。
王东不太高兴的皱起了眉：“你为什么不让他直接跳下去呢，他有可能是害死王丽丽的凶手。”
裴戈耸耸肩：“你也说了，他‘有可能’。在我看来，王丽丽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你也有可能。”
此言一出，不仅王东的脸色变差了，邓明月也瞬时瞪大眼睛，像受了惊的小兔子，坐着不敢动。
“王律师，不要忘了我花钱找你来是为了什么。”王东的语气里透着严厉，摆出甲方应有的姿态：“如果你不能揭开真相，帮我女儿陈冤昭雪，你在我这里就一文不值，我可以聘请更好的律师来帮忙，或者更好的侦探。”
裴戈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正色道：“请王先生放心，我始终记得我的职责，并且我会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