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点武功都不懂,也对江湖武林感兴趣?”陈玄风瞥了倪昆一眼,淡然道。
“好奇,纯属好奇。”倪昆笑道。
陈玄风性子冷淡,嗤笑一声,并不言语。
梅超风则皱眉道:
“方今世上群魔乱舞,古怪混乱得紧。别说我们,就连我们师父那般人物,都难以一一细数世上究竟有多少高手……”
她摇了摇头,叹道:
“倪小弟你不会武功,最好还是不要对江湖,对武林有任何兴趣的好。”
倪昆心中一动,面上却作诧异状:
“群魔乱舞?古怪混乱?此话怎讲?”
梅超风沉吟一阵,说道:
“倪小弟你知道方今是哪朝哪代,哪个皇帝老儿在位吗?”
倪昆坦诚自己的无知:
“不知道啊!”
梅超风脸上闪过一抹古怪:
“如今乃是隋帝杨广在位。”
隋帝杨广?
倪昆眨眨眼,虚心求教:“这有什么问题么?”
他当然知道这其中有大问题。
陈玄风、梅超风是宋朝人。
大欢喜菩萨出身年代不详。
柳生飘絮则是明朝倭国人。
葵花宝典的时代背景模糊,成书也许在宋代,但东方不败当是在明代。
而拜月教所在的世界,更是一个架空的神话仙侠世界。
可偏偏又有一个隋帝杨广……
这一古脑儿搅和在一起,当然混乱古怪了。
这时,陈玄风冷笑一声:
“有什么问题?问题可大了。二十年前,坐天下的还是姓赵的,一转眼,时间就莫明其妙倒退好几百年,皇帝突然之间就姓改杨了。
“这倒也罢了。一夜之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冒了出来,甚至连山川地理、江湖河流都有了变化。直至今日,这世上依旧纷纷扰扰,动乱不休,每年都有来历不明的高手,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
倪昆挠了挠头皮:
“可这……究竟为什么呀?”
陈玄风冷冷道:
“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师父学究天人,也一样不知道为什么。
“倪昆你既出身大户,难道也对此一无所知?你家大人,就什么都没有教过你?”
倪昆坦然道:
“我家隐居深山多年,小弟今年十六岁,可自出生起,就没有出过大山,也未见过外人,家中过山外之事。
“若不是家里遭劫,小弟怕是直到现在都还住在山里,对山外之事一无所知。”
梅超风点点头,说道:
“如此说来,你家只怕也是为避‘天变’之乱,迁入深山隐居的。”
“天变之乱?”
“不错。”梅超风道:
“我们师父,将二十年前那场时光错乱、翻天覆地的变故,称为天变之乱。
“说起来,当年变乱发生时,我们其实也只是几岁的小孩子,刚刚拜入师门不久。对天下之事一无所知,对皇帝姓什么,身处哪朝哪代,自然也是懵懂无知。
“若非师父告知我们这些,我们只怕会以为,世界本就是如今这副样子,我们本就是隋朝杨家皇帝治下子民……”
听到这里,倪昆心下暗忖,二十年前那场“天变”,恐怕还不只是时光倒流几百年那么简单。
否则柳生飘絮、大欢喜女菩萨、拜月教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一个体系嘛!
不过他对那“天变”几乎一无所知,自然也不方便作出评论,只能明知故问一句:
“不知尊师高姓大名?”
梅超风一脸景仰:
“我们师父姓黄,讳药师。师父他老人家不仅武功出神入化,还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数术星相、五行八卦、奇门遁甲、阵法机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倪昆面现敬佩,作高山仰止状:
“竟如此博学!尊师真天人也!”
见他一副钦佩模样,生性冷淡的陈玄风也不禁露出一抹微笑,点头道:“那是自然。”
倪昆又问:
“尊师既亲历过‘天变’,那么有没有对陈兄和梅姐姐说过,天变之后,世上突然冒出了哪些高手?又多了哪些江湖门派?”
陈玄风诧异地看了倪昆一眼:
“你对武林高手、江湖门派就如此感兴趣?”
梅超风笑道:
“莫不是想找个高手或是门派拜师学艺?你真个不练葵花宝典啦?”
倪昆讪笑道:
“我……我倪家满门遭劫,而今只剩下我一根独苗,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葵花宝典这门神功,小弟着实不敢修练。”
说起来,他就算敢修炼,也修炼不了——
武林之中,素有敝帚自珍的门户之见。武林高手们着述秘藉,本就没有广为流传的想法。因此越是高深的神功秘藉,就越是充斥着各种高深莫测的术语甚至密语。
若是没有足够的基础,或是有懂得术语、密语的人讲解指导,就算有秘藉也看不懂,强行修炼,只会把自己练出毛病。
好比陈玄风、梅超风,也算是师出名门了。可他们修炼九阴真经时,不就因为秘藉读得半懂不懂,把好好的道家正宗“摧坚神爪”,练成了鬼气森森的“九阴白骨爪”么?
梅超风后来甚至把她自己给练瘫了。
而段誉能够照着秘藉自学北冥神功、凌波微步,是因为他家学渊源,即使没有练过武,也从小在父母的指导下,对经脉穴窍有着足够的了解。更读过大量道藏,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