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裴父挥挥手,“为了边疆的事,这五皇子竟然违抗皇上的命令,非但没有回朝,反倒率领着众将领,直接去攻打边奴去了。”
“边奴侵占边疆已久,边奴人又个个勇猛,诡计多端,这五皇子居然率兵去攻打边奴人,还真是异想天开。”裴琏讥讽笑笑。
“就是说嘛,谁能想到刘大人这次居然罕见的帮他说了话。”裴父心累的叹气,“反正今日的早朝,上的我是真的心惊胆战。”
“父亲,您可一定要讨好着三皇子那边,就算五皇子在边疆立了大功又如何?皇上分明想立三皇子当太子,谁有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心思。
这次五皇子非但没有死在战场上,反倒立了大功,还把三皇子给坑了,皇上肯定会找法子惩治他的,刘大人想站五皇子那边,以为五皇子以后能成为这天下当家做主的人,可真是想错了,难怪都说练武之人都头脑简单。”裴琏讥讽笑笑。
他念书念得心气有些高,虽然还没有考取功名,但因他在同龄人中才能格外出众,所以就连朝中这些大臣,裴琏都有些不看在眼里。
心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他考取功名进了朝堂,这朝堂上必定没这群没脑子的人说话的份。
“琏儿,爹以后就靠你了。”裴父欣赏的拍拍裴琏肩膀。
他这个儿子他怎么看都怎么优秀。
幸亏之前他果断做了个决定,让虞凉代替琏儿参军。
有琏儿在,裴家还何愁没有未来?
——
边疆。
虞凉只稍微休息了几晚,跟众将领商讨了一下之后的战略,就直接率兵,攻打到了边奴的城墙根底下。
半个月后,大周将士攻打下了边奴的半个国土。
一个月后,大周将士兵临边奴京都城下,将士们气势汹汹,气势昂扬,势不可挡,逼得边奴人连连战败。
边奴京都危在旦夕。
仅仅七天,边奴人就支撑不下去,降服大周。
三日后,虞凉率兵,赶回京都。
君禹坐在马车里,马车是虞凉让边奴人准备的,他撩开帘子,看着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少年,刚出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把冰冷的铠甲照的反射着冷光,将少年那张本就肌肤冷白的脸,更是多了几分冷冽。
她身处在一群将士们中,却耀眼又醒目,纤细的身影,却令人一眼只能看到她,臣服在她的威严之下。
君禹看着这样子的虞凉,怔然愣住了。
虽然少年每晚都会刻意找理由留宿在他的屋内,他已经无数次看过近距离打量过少年,但还是令他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君禹手指紧紧捏着玉佩,在这一刻他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
母亲惨死,他在宫中隐忍度过。
在宫里他举步维艰,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丢了性命,又在暗中筹谋着,怎么扭转这个局势,他身上一出生就背负了太多东西,以至于就连睡觉都不敢放松下来。
可在农户们的住处,少年拉着他的手,去河里抓鱼,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的轻松,也从未被人带着感受过如此的不受束缚的自由。
他回想起少年总是用一双不加掩饰的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她。
回想着她一句又一句的五皇子,一句又一句的殿下。
回想着她总能敏锐觉察到他的情绪,然后不动声色的安抚他。
回想着,少年似乎总是站在他这一边。
自从他说过一句“裴将军好大的威风后”,哪怕她有了什么战略上的决定,还是会来请示一下他这个五皇子。
她对他的尊重是流露在细节里的,她对他的关心,是深入他骨子里,一点一点,让她毫无防备的入侵到他身边,令他无法拒绝,甚至有些贪恋的。
这样一个人……她却独独是个男子。
男子啊。
对于大周国的皇子而言,与一个男子在一起,是不被允许的一件事。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主子,您在想什么?”心腹打了个激灵,主子这表情好可怕啊!
想什么?
“呵!”
君禹冷声一笑,锋利的眯起眼睛。
他在想,若大周国是他的了,是不是谁都管不了他了?
若以前,他对夺嫡之争只是想一想,没太大的**,只想在这乱世中保一性命,夺嫡不夺嫡,他没太大想法。
可现在,他要为了她,决定要把这大周的天下拿下来。
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拥有最大的权力,才能够保护她,才能守护他想守护的人。
——
七日后。
虞凉率领大军回到京都。
将领入京都,得有陛下的命令。
虞凉的高傲是骨子里的,想当年她连大主神都没有放在眼里,更何况区区一个皇帝。
她回来没有跟皇上禀报,所以,大军只能驻扎在京都外。
她命了个人跟朝堂禀报,又让人把至今还摊在床上的三皇子,给送进了宫里。
容妃宫内。
容妃看着出去前还意气风发尊贵无比的儿子,回来却是瘫在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脸被黄土吹得皮肤干裂又难看,心疼的容妃当即趴在儿子床上哭出来了,“我的儿啊,我的言儿啊,你怎么受了这么多苦了,你这是在扎母亲的心啊!你们这群守在三皇子身边的人,究竟怎么照顾三皇子的!”
“容妃娘娘赎罪!”
下人们被吓得忙跪了下来,趴在地上不停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