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颜府后院房内,颜汐芸面容苍白的躺在床上,她双手紧攥着被褥,眉峰皱起,冷汗不断。
嘉和十五年廿八日,晚秋
上京颜府
正所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古言有云:花迎喜气皆知笑,鸟识欢心亦解歌!
喜事临门,喜鹊报喜,颜府上下好不生欢喜。
“宾客临门庆喜事,恭贺新人渡白头!”
话音落,一股秋意的暖风徐徐吹过,众宾回头张望,只见颜汐芸凤冠霞帔,被颜堇年背着,走出了后院。
颜汐芸趴在他的背上,也不知道是自己太重,还是颜堇年身子虚,她只听见颜堇年大口喘气的呼吸声。
“颜堇年,本小姐有这么重吗?”颜汐芸轻声细语的质问颜堇年。
颜堇年倒吸一口冷气,忽然哽咽道“长姐,父亲说,弟背姐出嫁,来日便分家”
“什么意思?”
颜汐芸刚刚问完,颜堇年就将她背至了院外红轿。
颜汐芸罩着红盖,只能从缝隙之间,隐约看见一个穿着官靴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
紧接着,就听见男人俯身,拱手相礼道“轿子已至,请夫人上轿!”
夫人?本小姐嫁过去,不应该是王妃吗?
随后,轿旁的侍从婢女上前来搀扶过颜汐芸,颜汐芸顺势搭手,一步步的走下台阶。
突然这时,颜汐芸的身后传来颜堇年掩面抽泣的声音,颜汐芸闻声停住脚,豆大的泪珠恍然落下,滴在她的红头鞋面上。
泪水浸入鞋面,颜汐芸只觉心口疼痛难安,
一旁喜笑颜开的颜正国见状,赶紧上前捂住颜堇年的嘴“大喜的日子哭什么?不吉利!赶快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可颜堇年却根本收不住眼泪,反而越哭越来劲。
颜汐芸继续被搀扶着上前一步走,当她抬脚要跨进轿子里时,颜堇年的哭声愈来愈大,竟一时吼了出来“长姐!”
一声长姐,彻底将颜汐芸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彻底崩断!
她猛地撇开身旁婢女的手,转回身去跑上台阶,一把抱住了颜堇年,
“长姐”
颜汐芸手抚上他的后脑勺,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他到“堇年乖,长姐只是出嫁,不会不回来的。”
颜堇年紧紧环抱住颜汐芸,抽泣道“可,可是父亲说,长姐一去就不再回长姐不要与堇年分家,堇年不能没有长姐”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原来颜堇年一大早就开始哭哭啼啼的缘由,竟是为了这个
“堇年乖,长姐不会和你分家的,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抛弃你,唯独长姐不会!”
颜堇年慢慢松开怀抱,眼肿面红的看着颜汐芸说“真的吗?长姐真的不会抛弃堇年吗?”
颜汐芸盖着红盖头,她看不见颜堇年,却能像看见一样,手抚上他的脸庞,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水。
随后,颜汐芸干脆爽快的转身,跨进轿内。
“起轿!奏乐!”
这天,颜汐芸忽然明白了为何新娘在出嫁时会哭,又为何新娘到了婆家,不会落泪。
原来,是新娘在这路上,坐在轿子里将眼泪流光了
轿子远去,颜堇年难掩心中悲痛,他跑下台阶,追在轿子的后面大喊道“长姐!堇年会等你回来的!”
“这两姐弟素日里总是争吵不休,吵闹不断,没想到今日这弟弟倒还哭上了?”一旁的妇女甲不解的说道。
妇女乙提起袖口,擦擦眼泪,哽咽道“害,我之前出嫁的还不是一样的。我那懒虫弟弟,那日出奇的起了个大早,背我出嫁的时候,也像颜公子一样,哭哭啼啼个不停!”
“要我说啊,还是感情重!俗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别看这姐弟俩平时打打闹闹的,可其实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深重的很呐!”妇女甲随声附和道。
承载着颜汐芸的轿子一路向东,途经靖王府!
颜汐芸坐的久了,感到臀部发痛,便不耐烦的撩起窗帘,向外张望。
这不瞧不要紧,一瞧可坏了事!
她撩起轿帘,撩起盖头质问道“靖王府已到,为何不停轿?”
话音刚落,方才那个穿官靴的男人就上前来将她一掌打晕。
男人回过头,吩咐道“接着赶轿!”
缓缓地,喜乐不再奏响,一炷香后,等颜汐芸从轿内醒来时,她已经坐着轿子来到了郊外树林。
她摘下盖头,摸摸隐隐作痛的后脖颈,俯身跨出轿子。
“这是哪儿?我怎么了?”
对了!今日不是我出嫁吗?等等,我嫁的是谁?
正在颜汐芸疑惑不解的时候,一阵狂风大作!
颜汐芸用袖口掩面挡风,风过,几个黑色人影从两旁的树林间匆匆闪过,颜汐芸开始警觉,她眉峰一皱,斜眼紧盯着两旁。
突然这时,颜汐芸头昏脑涨,她摸着头,待晕眩过后,才回忆起今日之事。
她瞪着两旁,大声说道“本小姐的婚事乃是当朝太后亲赐!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劫婚?”
颜汐芸看向两旁,没人回话。
她又接着说道“赶快给本小姐滚出来!”
话音落地,隐藏于两旁树林之间的黑衣人纷纷窜出,他们个个黑布遮面,手持凶器,目光含戾,面露杀气!
颜汐芸取下凤钗,凤冠落地发出响声,她握紧凤钗攥在手中,呵斥质问道“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黑衣人面面相觑,无一人答话。
这时候,颜汐芸又突然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