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打我?”忌月不可置信的瞪着雪问;
如果忌月想躲,是没人可以近得了她身的,之所以生生受下雪这一巴掌,就是想看看事到临头他会不会后悔;
她赌了,但她又输了......
忌月本以为在她一再选择对雪手下留情之后,他会知道感恩,知道他在她心中到底有多重要,知道自己待他与旁人到底有多少不同,可是没有,他不仅没有要感谢她一次次将他放过之意,还恣意将她大祭司的尊严践踏在脚底,她忍了也让了,可她得到什么了?
遗伤不爱她,雪也不要她了,不管她做的再多,对他再好,都没落瑶来得重要,她堂堂神界不论智慧美貌都高人一等的大祭司,最终还是败在了那个叫落瑶的女人手上,她不甘心,她怎么能够甘心?
“打你就打你,一次打不醒,就打你两次,两次打不醒就打你三次”雪气急败坏的大声吼叫道:“你若再执迷不悟,我就打到你清醒为止”
忌月像是没听到雪的说话般,胡言乱语呢喃道:“你打我,你又为了那么女人打我.......你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我的好,总要为了她打我训我?”
“一直以来错的都是她,不是我,为什么你们不怨她,总怪我,她有什么好的啊,她没我漂亮,也没我能力强,只是脾气比我稍微好了一点,就值得你们如此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改好不好?好不好?”
明明刚刚还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与雪说着说着话突然就低声下气祈求起了雪来;
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不止雪看了不忍,其他人也默默的别开了眼;
能让神界大祭司抛弃尊严不要,也要讨好的对象,这天下恐怕也就只有雪一人了;
雪痛苦的闭了闭眼,再如是道:“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怪过你的”
“真的?”忌月讨好的将头抬起,向讨糖吃的小孩一样,问雪道:“你刚说的真的是真心话吗?”
“是”雪喃喃点头,抓着忌月因害怕而颤抖的肩膀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以前是我不对,错怪了你,现下情势已经明朗,我又怎舍得怨你”
“是吗?”忌月不信摇头道:“可是你明明都打我了,为什么还说不怨我?”
雪道:“我打你是气你到现在还不知放松情绪清醒,跟是否原谅你并无直接关系”
得知天帝才是始作俑者的那刻,雪就不再怪忌月,她跟落瑶同样可怜,同样都是受命运摆布的可怜人,遗伤可以因为过往恩怨对忌月生死无动于衷,但雪做做不到冷眼旁观;
他没经历过遗伤曾经历过的事情,也不了解那中间隐藏了多少磨难,他认识的忌月,如初生婴儿般只是一张白纸,只是个只会跟在他和落瑶身后喊着哥哥姐姐寻求保护的小孩;
她是做错了事,但犯下错误引她入局的人才是最该怪责的,她分明已经变成了一个一心向善有血有肉的人,却在有心人的安排下渐渐堕入到了魔道之中;
有人想要害她,他这做哥哥的没道理不站出来将她保护,就算可以做的事很少,但只要能力范围可以办到,他便会不遗余力去阻止;
“哦?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忌月歪着脑袋问:“你打我是为我,还是帮她,难道心里真没一点数吗?”
“你让我清醒,只是为了不让我与她为敌,不让我杀她泄愤而已,你要守的不是我,是她,一直以来你都偏帮着她,忽略着我,甚至为了她将自己放逐,躲我避我千万年之久,为了她你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愿意做,甚至欺我瞒我骗我也在所不惜,不是吗?”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雪不解问;
忌月冷笑着说:“我怎么想不重要,你怎么做才最重要”
“为了让她不死,你不惜诓我骗我的事做的还少了吗?你为她,为了他们,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不将我放过?就因为我对你好,害怕将你失去,你就能无限将我威严肆意踩在地上践踏吗?”
“你说......你说你原谅我了,可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本来就没有错的话,又为什么需要被人原谅,你说你原谅我了,不是摆明在告诉我说,从前所有错事都是我犯下,跟她毫无干系不是吗?”
“我心疼你,看重你,舍不得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就不能有一次站在我的立场来看看问题,为什非得要我认错,我没错啊,没错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认呢?”
话到此处,忌月顿了顿,缓缓将手放上雪的面颊,再沉重道:“你知道吗?我很疼你的,我真的很疼你的”
“我知道”雪叹息回答;
忌月要是不心疼他,不把他当亲生哥哥对待,早八百年就找机会把他处置了,根本不会给他三番五次顶撞、挑衅她权威的机会;
在神界,忌月冷面美人的称号可是出了名的,除了偶尔会在他和落瑶身边表现出点小女儿家的骄态,其他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冷若冰霜之姿;
“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忌月喃喃重复道;
像是未怕雪听不见一般,她把一句同样的话,重复说了两遍;
为什么要仔细跟雪说明这个原委呢?因为她马上就要做一件令他痛不欲生且伤心的事情了;
“你知道我心疼你,却始终不明白我有多恨落瑶,多怨遗伤,为了报复他们,哪怕以失去你为代价我也在所不惜,知道吗?”
最后这句话,忌月是凑近雪耳根,用仅限他一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诉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