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人的忻娘,怪异的管家,白如萱心如明镜,却也不置可否,日子便在平淡中度过,直到这日下属来回前些日子往碧云山而去的江湖豪杰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这种平淡的日子才被打破。
白如萱来到管家屋外,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两人的目光终于相对,这段时日虽彼此心知肚明,却未打破这番伪装的平静,是以,对于白如萱的到来,李墨也是带了几分诧异。
“李墨,带着倾城离开滁州。”这滁州只怕没有几日平静了。
李墨心神一震,继而欣喜,“赫连,你终于肯承认了。”
白如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情绪仍没有半点波动,“我是白如萱,你口里的赫连真在三年前便死了,不管爱也好恨也罢,早在那时烟消云散。”
这些日子李墨早就知道她已彻底心死,对他毫无眷恋,可真真听着她将这番话波澜不惊的说出来,委实难受得紧,还有什么比她再不要他更为痛苦?便是这几年他以为两人阴阳两隔,虽然疼得心口空出了一块,却暗自安慰自己她始终是爱着他的,突然这翻天覆地的一天到来,她活着,却再不肯爱他。
他觉着满嘴苦涩,带着几分恳求,“赫连,倾城不能没有娘亲,我也不能没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他的卑微痛苦,他的希冀无望,她全看在眼里,然而,那胸腔里的那一块儿似乎太过坚固,起不了半点波澜,“不是我不给你机会。”她指着自己的心口,“是它,我也无能为力。”
放下手,冷淡道:“李墨,我的名字是白如萱,日后也只是白如萱,赫连真这个名字,太沉重,我虽没有办法忘记过往种种,却也生不起半点情绪,就好似一场梦,梦醒之后,谁还会去在乎一场虚幻的梦境呢?”
李墨四肢有些软,几乎站不稳,看她神色平静,不似作伪,又好似回到刚接到她薨逝奏报那一日,无望无助至极,他爱了她十一年,竟是一场梦么?
“赫……如萱,”他终是改掉了那日日夜夜在脑海里盘桓的名字,如果她觉得这十一年是一场噩梦,觉得赫连真这个名字让她沉重不喜,他改口便是,只求她慈悲一点,给他机会,不要推开他,没有她的日子,比那帝京的寒冬还要萧瑟,“我不走,你在哪里我便去哪儿,既然你是白如萱,那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总该给我一个机会罢。”
白如萱面露不耐,“李墨,你不必如此,这世上任何人我都可以给他这个机会,只你不行。”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放下,但是对于赫连锦的死,她无法粉饰太平。
“如萱,你可以凭借新身份重新开始,为什么却残忍的不给我机会,这样说来,你岂非是忘不了过往,还耿耿于怀,或者,你仍恨着我?”
***
你仍恨着我…恨着我…恨着我…如萱…如萱……
白如萱从梦里惊醒,那人哀怨的声音仍在脑子里不断徘徊,她揉揉额头,叹息一声,罢了,要留在这里随他罢。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彻底清醒过来,今日是出发往碧云山之日,几百江湖人士葬送碧云山,看来,要夺得这秦家宝藏没这么容易。
白如萱领着一队护卫快马加鞭的朝碧云山而去,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白如萱蹙眉。
“大秀,天色已晚,此番若贸然进山恐怕不妥。”
“也要。”白如萱点点头,吩咐:“就地休息。”
目光在一群护卫间转了个圈儿,确定那人没有跟来,微微放心。
白家护卫训练有素,很快便生起了火堆,搭好帐篷,架子上烤着的野味发出滋滋声响,香味从林间飘去。
白如萱正闭目养神,忽的耳朵一动,睁开眼来吩咐:“戒严,有人来了,且人数不少。”
不一会儿,果然前头出现一队人朝这边而来,待火光跳跃,白如萱这才瞧清楚,竟是官兵,扫了一眼,约莫百来人,提剑过来,“原来是太守大人,不知大人深夜至此所谓何事?”
滁州太守是个五十来岁的儒雅男人,并无太大官架,见到白如萱,客气了一番,才道:“前些日子秦夫人央众江湖侠士帮忙擒拿贼人,哪知那贼人先一步找到宝藏之地并躲了进去,众人进去捉拿,不曾想再也没有出来,恐是遭了不测,本太守夜夜难寐,若不亲手拿住贼子,岂非对不住众位英豪。”说着,竟是泪洒当场。
白如萱眯了眯眼,“太守大义。”
不过一句,便再也没有开口,带着白家护卫行至一边,算是给对方让了位置,各自休息。
第二日天气大好,阳光早早的洒在了树林里,众人活动了筋骨,便朝着碧云山而去。
爬到半山腰,便在一处瀑布停了下来,瀑布前是一方水潭,潭水清而深,实在很难想象这里便是宝藏入口处。
肖太守对着瀑布叹了口气,“瀑布后便是入口了,里面当是机关重重,可怜几百人命。”
白如萱没理他,使着轻功轻而易举闯过瀑布,没了踪影。
此番跟来的白家护卫皆是个中好手,见家主已经过去,便个个使着轻功而去。
留在原地的肖太守嘴角翘了翘,所带官兵亦非普通,只见个个身形矫健,跟在后面闯了进去。
然而,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进去之后,一名锦衣男子迅速包围了碧云山的各个出口,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行人进入瀑布后的石洞,突听轰隆一声,众人心骇,好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