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华晏转头看了萧微瑕一眼,神情复杂。
萧微瑕低了低头,没有说话。好像自从怀孕辞职以来,她的想法,她的意见,她的话,都不再重要。没有人听她说,或者说,那些为她好的人总是有各种理由和否定她的想法。
舒父的神色也冷了下来,“亲家公说话一直是这样的吗?不顾别人的感受?我和华晏他妈还在这里!照顾怀孕的儿媳妇还不用麻烦她娘家人来。”
萧父冷哼一声,也丝毫不相让,“微瑕肚子里的还是可不仅仅是舒家的孙子,他也是要叫我一声爷爷的,照顾自己的女儿和孙子,也是天经地义。”
舒母再也忍不住,冷声道,“你的意思就是在指责我没照顾好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子咯?我掏心掏肺,出钱出力,难道还错了不成?”
“亲家母,我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我感谢你为微瑕做的一切。我和微瑕的妈妈很感谢你,只是这照顾出了伤,我和微瑕的妈妈也放心不下。微瑕现在怀着孕,她不好,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好的了?哎,上次被烫伤了手背,微瑕还做了个羊水穿刺。”
萧父说到这里,擦了擦眼角。
舒母的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萧父坐了下来,身形仿佛也佝偻了些,在这个时候,他只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华晏,我们上次说好了的。我们和你妈他们轮流照顾微瑕。”
声音哀哀,仿佛乞求。
萧微瑕的眼眶顿时红了,她的父亲总是这样,他表达爱的方式既笨拙又霸道。甚至有些不讲理,但他的爱却总是这样纯粹。
舒华晏眉头轻皱,让父母,岳父岳母,这两个儿女亲家和他们住在一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将有多混乱。
可是还没等舒华晏说话,萧微瑕就拉着他的手低声说道,“华晏,我爸妈他们想来照顾我,可不可以?”
舒华晏张了张嘴,当他看到眼圈发红,眼睫挂泪的萧微瑕时,那些拒绝的话,再多的道理,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厚实的掌心上是温暖又柔软的手,软若无骨,舒华晏的心头也跟着一软。
“好!”
舒父低头,将深深的震惊和埋进眼底,舒母愣了好一会,才不可置信的看着舒华晏。
“我公司还有事,我先过去了。”
舒华晏说完,快步走了,那背影看上去,但是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舒华晏一锤定音,却没想过这个尴尬的烂摊子该怎么收拾。
舒父的脸上也不太好看,从舒华晏走了之后,就一直拉着张脸没说话。
萧微瑕看看自己的父母,再看看公公婆婆,从沙发上下来,拉着自己的爸妈往楼上走。
四百多个平方的房子,别的不说,房间是绝对够的。除去阁楼的保姆房,瑜伽房和健身房,儿童活动房之外,还有两间客房,一个花厅。
萧微瑕让萧父萧母在大一点的客房住下,她还想着陪一下萧父萧母,萧母却让她先下去休息,或者去看看她婆婆,她知道他们贸然过来还要住下来,舒华晏第虽然答应了。但舒父舒母的心里肯定不舒服。说不定认为他们有鸠占鹊巢之嫌呢!
萧母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也是个高傲的人,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草窝,再者她家也不是什么草窝。
只是萧母到底是拗不过自家丈夫,尤其是他一根筋脾气上来的时候。
萧母将这些话简短的和萧微瑕说了一下,便推着萧微瑕下去。
等到萧微瑕走了,萧母在床上坐下,萧父倒是自顾自的忙活起来了。
萧父正急着挂衣服,萧母瞪了萧父吹着口哨忙活的萧父的背影一眼,怨声道,“你就知道胡来,非闹着要过来照顾微瑕,现在好了,你没看到人家的脸色多难看?”
萧父将衣服挂好,振振有词的说道,“她脸色难看?她上次把我闺女的手烫成那样,我还没怪她呢?烫伤,烫伤啊,这以后是要留疤的,这已经算是虐待了。我怎么还能放心让她照顾微瑕?”
谈到上次萧微瑕被烫伤的事,萧母的心里也动摇不少,“幸好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萧母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
萧父挂好了自己的衣服,又去收拾舒母的,听萧母这样说,萧父便接着说道,“可不是,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说要孩子真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怨谁?难道怨微瑕?可是我们的微瑕又有什么错,她才是最受伤的那个。我们不怨微瑕,但是你看他们那个态度,要上次真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不倒打一耙怪到我们微瑕身上才怪。”
萧母想了想,郑重的点了点头。
萧父见萧母赞同他的说法,心中更多了几分自得,“你刚才还怨我呢?说我不还闹着要来,幸好我挂心女儿,没听你的。”
谈到这个,萧母又有些不淡定了,“我那是怕给人造成麻烦。”
萧父放好了东西,乐乐呵呵的坐在萧母的身边,“什么麻烦,我到我女儿家里住。照顾一下怀孕的女儿,谁会觉得我是个麻烦?而且,华晏是欢迎我们来住的,哎,华晏这孩子,我是没看错的。”
萧母在旁边笑笑,“既然你知道华晏这么好,那还要跟他抢他儿儿子?”
“什么叫抢?”萧父一下子就急了起来,“那儿子是他的,谁还能抢走?”
“你呗。”萧母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谁吵着孩子要跟他姓的?”
“我那是经过大师指点的,这是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