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微瑕扬起嘴角,忍不住冷笑起来,“哈,哪两个字?离婚?舒华晏,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到底是怕我跟你离婚还是要挟我不能跟你离婚?”
舒华晏攥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他抓起桌上的纸快速的撕碎,“我怕什么?我怕什么?”舒华晏将那些撕碎的白纸往空中一洒,破碎的纸片纷纷扬扬的往地上坠下,凄美无助,就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的翅膀。
“借条已经被我撕了,现在你满意了吗?”
舒华晏双手抱胸,冷着一张脸看着萧微瑕。
萧微瑕冷哼一声,擦去脸上的泪,“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借条,乾明他既然是问你借钱,那还钱也是应该的,打借条也没什么不对。”
舒华晏看了一眼含着泪的眼,又寒着一张脸的萧微瑕,心中一疼,又是堵着一口气,“那你还要哭,还要质问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舒华晏气急败坏的样子让萧微瑕笑了出来,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又打湿了面庞,“我什么意思?舒华晏,你先跟我解释解释,你是什么意思?婚姻存续期间不需要还钱,你是防备着,要挟着我不能跟你离婚是吧?”
舒华晏不怒反笑,“怎么,你要跟我离婚吗?”
说话颠来倒去的妈妈,陌生反常的丈夫,让萧微瑕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慌,生出一种世界颠倒混乱的错觉。
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的那些,难道全部都是假的不成吗?萧微瑕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阵疼,腹部也像是被人猛的重锤了一下,疼的她脑门直冒冷汗,有一个猜想从她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伴随着身体的疼痛,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坚定。
“你为什么怕我跟你离婚,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清晰起来,频繁出现舒华晏身上馥郁又清新的香味,舒华晏的晚归,舒母莫名其妙的劝告。
所有的,所有的,都汇成了一条线,而这条线都**裸的指出一个事实。
舒华晏,出轨了。
舒华晏的错愕一丝不落的落在萧微瑕的眼睛里,萧微瑕心口一疼,反而笑了起来,“难怪你要这么做,舒华晏,你好,你好得很。”
舒华晏已经从错愕中回过神来,躲避的眼神中微带了几分不耐,“你胡说八道什么?自己头上没绿帽子也要想象出一顶来戴是吧?”
萧微瑕痛的弯了下腰了,脸上却还是挂着倔强森冷的笑,“真的只是我自己的想象吗?”萧微瑕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要我来猜猜这个人是谁?是,啊,嘶”腹部的痛越来越强烈,萧微瑕越是拼命要抓住点什么,她的脑海就越是一片空白,话才说到一半,她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她抱着腹部,痛的站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黄豆大小的汗珠从脸上滚落,很快就打湿了她的头发。
舒华晏脸色一变,快步走到萧微瑕的身边,“微瑕,你怎么了?”
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的从萧微瑕的额头滑落,腹部的痛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舒华晏的脸也在她的视线中慢慢的变的模糊起来,萧微瑕却仍是固执的抬手,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去推开舒华晏。
萧微瑕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睁开眼睛,白炽灯晃的她眼睛生疼。
她这是在哪里?萧微瑕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关心的口吻说道“你醒了,真是谢天谢地,你知道吗?你被救护车抬进来的时候,差点把我吓死。”
是秦秋瑶。萧微瑕睁开眼睛,双手插在白大褂里的秦秋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她盯着萧微瑕看了一会,然后走上来抱住萧微瑕。
躺在床上被抱的萧微瑕实在太被动了,她感觉一口气都有些喘不匀了。
“干嘛突然这么感人?”
被推开的秦秋瑶双眼还带着些湿润,“大约是太高兴了吧!”
秦秋瑶直到现在还记得,萧微瑕躺在救护车抬下来的急救床上,脸色苍白,完美的嘴唇再没有了红润,只剩下如纸的苍白,她窝在急救床里,白被子,白床单,苍白的脸色和嘴唇,一切都是白的,白的干净,白的纯粹,也白的让她害怕。
“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秦秋瑶在萧微瑕的床边坐下,“你的父母,你的弟弟,你的公婆,你的丈夫,他们也都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了。刚才才离开,微瑕,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晕倒?”
秦秋瑶的手在被子上缓慢移动着,然后才抓住萧微瑕的手。
“珍珍昨天也来看过你了,她说要守着你醒来,我看她怀孕辛苦,让她先回去了。”
听到怀孕这两个字,萧微瑕紧张的摸向自己的腹部。
“孩子很好。”秦秋瑶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放心,“孩子比你想的还坚强,你的情绪起伏太大,它在肚子里也跟着伤心着急,但是你放心,孩子很好,它很健康。”
萧微瑕这才放下心来,朝秦秋瑶露出一个带泪的微笑,“秋瑶,谢谢你。”
秦秋瑶微笑着摇头,她将萧微瑕露在外面的冰凉的手塞到被窝里,“微瑕,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总要记得保护自己,你要记得你还有孩子。那些伤心难过的事就不要去想了,好好的照顾,保护自己和孩子,知道吗?”
萧微瑕点头,眼睛一热,眼泪几乎又要流下来。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脑海中却不断的闪过晕倒前的景象,舒华晏得意地笑,那个要挟似的借条,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