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微瑕第二天开始下床。
她向护士问清楚了,她的孩子现在在哪里,护士告诉了她,萧微瑕披了件衣服在医院里七拐八拐,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隔着一个透明的盒盖,萧微瑕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孩子。
一个小小的,软软的,白白的,可爱的孩子。
她裹在粉色的襁褓里,安静的睡着,睫毛很长又很浓密,嘴巴小小,下巴尖尖的。
萧微瑕看着看着,眼睛忽然湿了。她急忙擦了擦眼角,将眼泪咽了下去,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哭了,不仅是对自己的眼睛不好,孩子看到了,也会伤心的。
萧微瑕想着想着,于是又笑了出来。
隔着那扇透明的玻璃,萧微瑕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她想用眼睛将那张小小的脸刻在心里。她隔着玻璃描绘着那张小脸的轮廓,不知道描了几次,直到她的手被人一把握住。
“怎么不多穿件衣服,手这样凉。”
舒华晏将萧微瑕的手握在手里,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萧微瑕披上。
“孩子在这里好着呢,我昨天过来看她的时候,她正在喝奶,她小嘴巴一张,咕咚咕咚就喝了一瓶,我女儿真不错。”
舒华晏满眼是笑,一会看看躺在保温箱里的孩子,一会看看萧微瑕,握着萧微瑕的手不断的呵气。试图将自己身上的温暖传递给萧微瑕,萧微瑕看着舒华晏,目光无喜也无悲,平静的就像是一泓沉寂千年的潭水。
失望透顶之后,是再难燃起希望的,而一颗已经冷掉的心,怎么会这样容易被暖起来?
“孩子的小名,不如就叫年年吧!”
“年年,年年。”舒华晏跟着叫了几声,在嘴里咀嚼了一下,然后一口答应。。
“年年,对,年年好,顺口又好记,年年是大年初一生的,这样叫又方便记住。”
舒华晏满口赞同,低头去看萧微瑕,但见她眉间似乎有一丝倦色,舒华晏拥着萧微瑕往外面走,“你现在应该多休息,少走动,这样能恢复好,年年你也看过来了,现在回去睡觉好吗?”
“恩。”萧微瑕轻轻的应了一声。
她是应该好好休息,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那个躺在粉色襁褓里的小人儿,是她的全部的勇气,是她的铠甲,也是她的软肋。以后的日子,她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在战斗了。
舒华晏拥着萧微瑕回去,一路上还在不断的畅想未来。
“这几天我要给年年取一个好名字,楼上的那两间房,我们把打通吧,一间用来给年年睡觉,一间用来玩,那两间房我要让人重新粉刷一遍,全部涂成粉红色,再挂几个粉色的窗帘,对了,我要再给年年买一架钢琴,一些芭比娃娃该准备起来了,毕竟女孩子都喜欢娃娃。”
“我将给年年我所能给的一切,她是我的女儿,我要把她宠的像公主一样,无忧无虑,微瑕,我们已经人会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
舒华晏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路,萧微瑕偶尔应一两声。
未来?她有未来,年年也有,舒华晏也有,但是他们,已经没有了。
萧微瑕吃了一碗饭,喝了一碗海带猪蹄汤,接过舒华晏递过来的水漱了口,萧微瑕就躺在床上休息。
舒华晏看萧微瑕兴致不高的样子,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在萧微瑕面前摇了摇。
“你看看这是什么?”
萧微瑕睁开眼睛,只是眼中一片平静,舒华晏拆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支手机在萧微瑕的面前晃了晃,“最新款的顶配水果机。卡我已经帮你买好了,等下弄好了我就给你装上。”
萧微瑕直起身体坐好,拿着手机看了一下,和舒华晏的是同款,连颜色都是一样的。
萧微瑕心中稍定,这样,她的计划就更好的开展下去了。
萧微瑕在医院住了三天,这期间,舒父和舒母一次都没来过。
萧母和萧父每天都会过来,不是拿补汤,就是拿水果。
萧母给萧微瑕削了个苹果,愤愤不平的说道,“他们也太过分了吧?女孩又怎么样?女孩就和华晏没关系了吗?女孩就和他们没关系了吗?就这么偏心,连过来冒个泡,点个卯的意思都没有。有他们这么做爷爷奶奶的吗?”
“好了,莫生气,动气对肝不好。他们不来就不来,反正微瑕又不是给他们生孩子!这女孩只要华晏喜欢,不是就可以了吗?你生什么气呢?我们也还在这里,又不会让微瑕冷到饿到,这不是没事吗?”
“你懂什么啊你?”萧母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他们也不是别人,他们是华晏的父母,要是他们在华晏面前说孩子这不好,那不好,华晏听多了,难免会生出一些遗憾来。”
萧母叹了口气,才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安慰萧微瑕,“微瑕,你别放在心里,妈也只是那么一说。”
萧微瑕并不在意,她和舒华晏的未来模糊不清。她哪里还有心情去管舒华晏父母对她的年年有偏见呢!
萧微瑕反过来安慰自己的父母,“妈,没事的。年年出招她爷爷奶奶的喜欢,不是还有你和爸的疼爱吗?这天下谁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啊?我呢,只要我的年年有爱的人,有爱她的人,不就好了吗?”
萧父急忙点头,“是,是,微瑕说的不错。你看你这么着急上火的。”
萧母看看自己的丈夫,看看萧微瑕,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
“哎,你们啊,就是心宽,不过,心宽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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