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认为自己的自控力还算不错,但是似乎到了她这里,所有的自以为都顷刻瓦解,败得溃不成军。
两年了,他刻意敛去了自身嗜血阴暗的一面,以为这样就可以离纯粹美好的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是他却忘了,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于灰烬中重燃,在血浴中生长,泥沼跟地狱才是他的归宿,而天堂,只属于天使。
两年来,沈纾甚至从未记住过他分毫,却对着徐慕脱口说爱。
他虽不懂,却并非不知,爱——是心之所念,性之所想。
她却说,她爱他,永远爱他……
半晌。
“呵……”言叙薄唇微启,发出一声细微的嘲弄,长睫低垂,遮住了眸中似血的殷红与几近疯狂的偏执。
不知过了多久,他脚下落了遍地的烟头,心下的躁动却愈变愈烈,体内的野兽不断地肆意嘶吼着,仿佛就要冲出最后一道防线,撕破他伪装的外表,破壳而出。
吸完最后一口烟,言叙隐了口腔中的血腥,抹去了嘴角的鲜红,漆黑淡漠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久违的带有毁灭性的杀意。
如果徐慕死了,那么她所谓的爱,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他似有若无地笑了下,妖冶万分,几近荼靡的颓然,如同来自炼狱的罗刹。
远站在一旁的言风感受到男人周围漫天的煞气,心下立马警铃大作,不由升起一股久违的熟悉的恐惧感。
果然,没过几秒。
“滴——滴——滴!”
空荡狭窄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急促响声。
言风看着手表上不断闪动的红光,心下一惊,慌了神。
紧接着,他的手机也突然震动起来,言风连忙滑过,接了电话。
“怎么回事?!主子的各项指数突然飙升,已经快要濒临临界点了!”手机那边言月的声音非常急促,显然此刻的情况很是紧急。
“不好!各项指数还在持续上升,完全不受控制!”
言风还没来得及说话,屏幕那边又传来言雪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言月稍冷静了一下,冷声出口问道。
言叙的身体状况虽然一直不太乐观,但却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濒临界点的情况。
尤其是两年前回国之后,他心绪稳定了不少,各项指标通过药物得到有效的控制,怎么会突然失控?
闻言,言风深深叹了口气,心下一股无力感袭来。
谁能想到沈小姐随口的一句话,居然成为了他家主子的催命符。
“没遇到什么危险。”但是比遇险的杀伤力更大。
言风认真思考了一下,精简表明了意思:“其实主子他,应该算是吃醋。”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因为沈纾对徐慕说的最后那句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到了言叙这里,估计就变成了深情的告白了。
唉~
言风满脸愁容,一筹莫展。
“吃醋?!”闻言,言月万分诧异,本来还想再多说什么,但是看到机子上投放出来的数据,连忙当机立断:“不管是什么原因,这种情况必须立马解决,我们这边会配置新的药物,今天晚上我会亲自送过去。”
情况紧急,还没等言风答话,她就挂断了电话,与言雪一同去了研究所,配置新的药物。
言风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忙音,又看了看前方气场煞人的男人,陷入了两难。
自家主子这边,他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平时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不用说现在了。
手表上的红光从刚开始闪烁,到现在就没有停下来过,言风蹙眉,立即朝楼上走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眼下这种情况恐怕也就只有沈小姐可以解决了。
他上楼,刚出了楼梯口,就瞥见了右边那道晃晃悠悠走过来的身影。
“沈小姐!”言风立马上前叫住她。
“言助理?”沈纾看到他,有些意外。
她本来是打算下楼买水的,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言风,但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因为楼梯间没有节目摄像头,所以沈纾此刻也没有什么顾虑,直接问:“你找我?”
“是的……”言风神情有些急:“我……我家主子他……”
他话刚说出口,却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卡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言叙情况特殊,他不知该如何跟沈纾一个普通人解释。
沈纾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微蹙,有些疑惑:“你家主子?言叙怎么了?”
言风顿了一下,突然灵光乍现:“沈小姐,事情是这样的,我家主子与别人玩真心话大冒险,玩输了,他选了大冒险,要求是与一名长相好看的异性进行亲密接触。”
“所以?”沈纾一双鹿眼眨巴着,不解。
没想到言叙那种人居然会玩真心话大冒险,而且,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所以这就需要您的帮忙了!”言风双手一拍,扶了扶鼻梁上的金框眼镜,继续缓缓道来:“要求是异性,还是长得好看的,我寻思了一圈,这里符合要求的也就只有您了。”
“我?”沈纾这下更加懵逼。
听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与言叙进行亲密接触?
这是什么荒唐的要求?
沈纾跟言叙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突然找她帮忙做这种事,就,很堂皇。
“是啊!”言风一脸痛惜的模样,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