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敛眸:“她倒是有心了,不过是一盒金疮药罢了,我不用她还些什么。”
珍珠道:“没想到这个鸣翠还是个有情有义的。”
她吃完瓜子后,擦了擦手里的碎屑,道:“她下次若是再拉着你说这些,便把我的意思告诉她,我不用她做任何报答。”
珍珠不解:“小姐为何不答应?文姨娘一直针对小姐您,上次更是直接在您身边安插翠儿,想要里应外合辱您清白,现在鸣翠主动投诚要帮您,您何不让她盯着文姨娘的一举一动,这正是抓住文姨娘把柄的好机会啊!”
顾初月还是拒绝了,“先不说鸣翠是否真心说出这样的话,就算是真心的,我也不需要她帮我,文丝娆现在就住在菡萏堂,人如其名,心思也是弯弯绕绕的,若被她发现鸣翠吃里扒外,鸣翠定是要被打死的,你又不是没瞧见之前第一次见到鸣翠时,她身上的伤。”
这是她和菡萏堂之间的较量,没必要伤及无辜,也不想连累她人。
珍珠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小姐您真是太善良了,奴婢真是幸运,能伺候小姐……”
一个丫鬟若是没有碰到个好主子,非打即骂,都是正常的,毕竟没人会在乎一个丫鬟的死活。
只有她们家小姐,下午时,竟还将那么珍贵的玉如意送给李妈。
那禁步是小姐最喜欢的一个,上面挂着的玉如意更是羊脂玉所制。
珍珠再一次觉得,能遇见小姐,真是她的福气。
顾初月拉住了她的手,笑道:“你怎么还哭起来了,好了好了。”
说着,她将炕几上的糕点和瓜子端给珍珠,“我这不需要伺候了,一会洗漱会喊你的,你还没用晚膳吧,拿着去和簌簌她们一起吃吧。”
珍珠福了福身子,接过:“多谢小姐,那您记得要叫奴婢,奴婢伺候您梳洗。”
“好,快去吧。”
“奴婢告退。”
顾初月看着珍珠的背影,半晌,收回视线。
“好人”这个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心里对这个词都有一个定义,而她,按照自己的定义来看,并不是个好人。
她随意转动脖颈,忽然,便愣住了。
支摘窗留了个缝,上面卡着颗雪白的……鸽子头。
白鸽很苦恼,因为它卡住了。
“咕咕咕!”
顾初月闻声望去,不禁笑出了声。
她将支摘窗半开,某胖鸽子才算是解除了桎梏,扑腾着肥肥的身子,跳上了炕几。
尖尖的嘴巴啄着偶尔掉落的瓜子仁。
她笑着弹了下白鸽的脑袋,“你以前可是钻的进来的,怎么现在只能进个脑袋?这是胖成什么样了?”
白鸽很是骄傲的扬着头。
“咕咕咕咕!”都是小白喂的!
顾初月又弹了下,“你真是天天跟着小白吃吃喝喝,简直肥的流油了。”
“咕咕咕!”小白更胖!
她无奈的捧起白鸽,原先的昂扬清瘦已经不见了,取之而来的是圆圆滚滚。
“干脆叫你胖鸽算了。”
“咕咕咕!”
胖鸽扑腾着翅膀表示抗议。
它可是战鸽大队的队长,怎么能叫这么白痴的名字?
顾初月:“抗议无效。”
…………
此时,言国公府。
由于公主裴氏知道自己女儿杀一人便会消停一阵子,听到言可嫣提议不加人手看护,再给她又派了个丫鬟后,便允了。
只是,她不知,言可嫣当晚,便将人打晕,逃了出来。
夜晚,花园的丫鬟皆休息去了,只有巡逻的侍卫,侍卫不知内院事,见到大小姐后也不敢阻拦。
言可嫣一路顺畅无阻的来到了一座院落前。
院门大开,言可嫣直接走了进去。
张氏正在外厅喝茶,一抬头就看见一身着华丽襦裙的女子走来,眉眼间和公主裴氏有几分相像。
张氏猜出了几分,顿时瞪大眼睛,“你是……”
言可嫣自顾坐下,“我是公主裴韵的嫡长女,言可嫣。”
张氏大惊,连茶盏都端不住了。
对于言可嫣的传闻她可是知道的,被休毒妇,当时下毒害死夫家百口人,连未出生的婴童都不放过,那可是朝廷命官。
为堵悠悠众口,皇上下旨将人流放边疆,后来再没掀起什么风浪。
张氏连忙往后退,不敢相信,“你胡说!言可嫣已经被陛下流放了,你你你你……你是人,不……你不是人,是鬼!是鬼!”
言可嫣一步一步走向张氏,蓦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鬼没有温度,我是人。”
张氏小心翼翼的感觉着,发现握住自己的手真的是有温度的,可还是不信,“你既然不是鬼,也绝对不是言可嫣!当初陛下已经将她流放了!”
言可嫣一把将她甩开,从容坐下。
“公主就我一个女儿,她能舍得我去受苦?自然是将我保了下来,留在府里好吃好喝的供着。”
张氏听到她的解释,再看她的相貌、气势皆不像是在说谎,也就信了。
但,这言可嫣不好好躲着,来这做什么?
张氏扶着身后的案几,重新坐回圈椅,皱眉道:“既然如此,大小姐来我这做什么?”
言可嫣起身,直接走到了张氏面前,投下一大片阴影。
张氏胆怯的缩着脖子,言可嫣的狠辣,她是听说过的,“大……大小姐,你要干什么……?”
言可嫣面容扭曲,“你恨顾初月吗?”
张氏一开始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