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十二月下旬。
自那日之后,镇南王侧妃倒再也没有来找过麻烦,就连那菁华郡主也没有再来过,一切像是平静了。
只是,平静之下,又有多少的波涛汹涌,她算不清。
这一日,宫里却是派了人来接流萤,说是耶律娉婷要见她。
本不想去,但是,想着这些日子,也沉寂得太久了,再说,之前耶律娉婷也派人来请了几次,她总是以身体抱恙推了,这一次也该去一回了,或许也能从耶律娉婷那问到一些关于天朝的事。
西渊王宫。
耶律娉婷居住在后宫建筑群中的雪莲宫,这西渊王宫墙体通常都是雪白的,在西渊,雪莲是为圣洁,从而,白色也意味圣洁。因此,从建筑到日常生活,白色都成为“圣洁”的象征。
流萤到达雪莲宫时,便是瞧见耶律娉婷与西渊王在殿内饮酒作乐。
从宫外到宫内这短短的时间里,流萤却是由内到外的感觉到了一种衰败的气息,她很少相信直觉,可有时候,不得不信。
殿内,铺着常常的白色地毯,耶律娉婷与西渊王席地而坐,美酒佳肴就散落在他们的身边。
耶律娉婷靠在西渊王的怀中,将酒杯递到西渊王的嘴边,喂西渊王喝酒,不时的发出娇笑,只惹得西渊王笑得忘乎所以。
流萤进殿,这两人才收敛了一些。
耶律娉婷忙指着流萤,对西渊王道:“皇上……您看,这位就是婷儿的好姐妹相思,而且啊,她可是祺世子心尖上的人儿哦!”
西渊王目光转向流萤,先是一阵惊艳,随后,眸色却是深沉了一些。
流萤只微微低头,没有说话,没有跪拜。
先前进殿。她一眼扫过。便差不多预示了西渊王的命运。
西渊王,与镇南王比起来,天壤之别,眼中只有酒色,眸中早已浑浊不堪,真的想不透,为什么当初继承王位的是西渊王而不是镇南王。
“相思?名字可真好听!”西渊王说着,不由得从地毯上爬了起来,一手拿着盛酒器,朝着流萤走来。
耶律娉婷眸光中闪过几丝心慌。随即跟着起身,上前扯了扯西渊王道:“皇上。您这是要做什么啊!人家喊相思来,是陪着臣妾解闷的!”
西渊王先是怔了怔,然后笑眯眯的道:“美人,你只顾着给你解闷,就不管孤王了吗?孤王也需要美人的好姐妹来解解闷啊!”
耶律娉婷当下委屈起来,皱起小脸,故作生气的松开西渊王的手臂。道:“皇上,您不爱人家了!现在看见相思比臣妾好看,你就想要相思了!臣妾可不依!你不许跟臣妾抢相思!”
西渊王这下为难了,一边看看耶律娉婷,一边看看流萤,不知道该选谁好。
耶律娉婷别过身去,不住的抹着眼泪。
西渊王当下就心疼了,忙走过去,揽住耶律娉婷的肩膀。道:“美人,别气了!是孤王的错,孤王不该喜新厌旧,孤王真的错了!”
耶律娉婷这才破涕为笑,身子朝着西渊王微微撞了一下,道:“皇上,相思早就是祺世子的人了,你要是连她都抢了,不怕朝臣又跟着闹吗?再说了,咱们现在还得靠着镇南王保家卫国呢,对不对啊?”
西渊王皱着眉,认同的点头,凑过去在耶律娉婷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道:“还是孤王的美人最懂孤王的心思,是孤王考虑不全,孤王错了啊!”
流萤依然没有抬头,目光冰冷,心里却是郁结不已。
喊她来干嘛?看他们怎么秀恩爱?关她什么事啊!
耶律娉婷一边微微的笑着,应付着西渊王,一边看向流萤,目光中包含了复杂。
“相思,我这几日有些话想跟你说,在宫里陪我几天好吗?”耶律娉婷略微伤感的说道,声音里伴着些祈求。
流萤茫然抬头,看向耶律娉婷,不由得皱了皱眉。
要她在宫里住几天?为什么?
不待流萤回话,西渊王理所当然的回了句:“哎呀,美人,你想要她进宫陪你,孤王下道旨意不就行了?何必还要请进来询问她的意见啊?”
耶律娉婷听了又不高兴的推了推西渊王,道:“皇上,您怎么能这么霸道呢?相思是婷儿的姐妹,婷儿尊敬她,绝对不会不征求她的意见!”
流萤心中哀叹,何必装得如此“姐妹情深”?她,还是只有上官芸婀一个妹妹的好!其他的人,她还是不该靠得太近。
说是不会不征求她的意见,可是,当着西渊王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她若是说一个“不”字,那西渊王不砍了她才是!
“好。”
流萤如耶律娉婷所愿,回了一个“好”字。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这些勾心斗角之事,真心不想再深究了。
耶律娉婷顿时笑逐颜开,道:“相思,我知道你最好了。”
流萤唇角泛出一丝苦笑:好么?好在哪里?
西渊王离开之后,耶律娉婷也便收起了她那副装出来的柔弱模样,让宫女们都退了下去,且让她们关上大殿的门,殿内于是便只剩下流萤与耶律娉婷二人。
“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接进宫吗?”耶律娉婷开门见山的问道,顺势坐上一旁的贵妃椅,慵懒的靠着椅背,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指甲。
“说。”流萤懒得猜,只是静静的站立着,看着耶律娉婷。
耶律娉婷手一顿,索性收回手,抬头看向流萤,唇角蔓延一丝嘲讽的笑容,道:“安祺臻要回来了。”
“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