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珠想了一想,总觉得这做爷爷的疼孙子也是有的,觉得陈颐安想多了:“虽说优待太过,或许是老圣人欢喜的缘故呢,圣上今年春秋五十三了,太子也二十七了,才得了这皇长孙,又是嫡皇孙,实在是等的久了些,二舅舅比圣上还小着两岁呢,孙儿都有四个了。宫里又与外头不同,子嗣越发是重的,太子爷有了嫡子,圣上才能放心呢。”
陈颐安道:“睿郡王贵重自不需赘言,只若论欢喜,最欢喜的自是太子爷,如今反是圣上……不过既然圣上如此有心,太子爷只怕比得了儿子还欢喜呢。”
笑的很有趣的样子。
郑明珠好奇的很,忙问道:“到底会有什么事?”
陈颐安想了想,还是解释说:“静嫔娘娘与太子妃几乎是同时诊出喜脉的,静嫔还略早一点儿,如今还没生呢!前儿小苏奉诏进宫给静嫔娘娘诊脉,回来跟我说,静嫔很可能怀了双胞胎。”
双胞胎?这在大盛朝可是祥瑞之兆啊,若是静嫔一举诞下双胞胎龙子,说不定还真会有人想起当初的紫微帝气的说法呢。
是以圣上如此高调的优待皇孙?
郑明珠想起陈颐安说过,卫氏血脉颇多双胞胎,不由便觉得,这还真是很有可能。
她便道:“大爷的意思是,圣上也知道静嫔怀着双胞胎了?若是真的,这宫里也不知又要如何。”
陈颐安道:“且看看吧。如今静嫔虽是被贬,若是生下双胞胎龙子,这样的生育之功,圣上要酬以妃位,也是应该的,淑嫔虽说如今受宠些,却还未有孕,且不见得压得过静嫔,宫中想必又要热闹一番了。”
郑明珠点头,太子妃生了嫡皇孙,太子的筹码更重,地位更稳,静嫔就算起复为妃,也无法撼动,大局其实无碍,不过宫中若是斗的厉害,正好隔岸观火,倒越是对太子党有利。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外头有小丫头打起帘子来,一边道:“二秀来了。”
陈颐雅问:“嫂嫂可在屋里呢么?”
郑明珠赶紧把自己的手从陈颐安手里抽回来,坐的远了些,笑道:“二妹妹来了?快进来,正巧你哥哥也在呢。”
陈颐雅不妨陈颐安也在,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门口福了福身:“给大哥哥请安,大哥哥和嫂子有事儿,我就不打扰了。”
她是怕陈颐安?
郑明珠忙笑道:“说什么打扰呢,本来就没什么事,你哥哥不过是回来换件衣服,这就要走了。”
陈颐安也说:“你嫂嫂如今身子重了,不大方便走动,正说在屋里闷呢,可巧你来和她说说话儿倒是好。”
说着就站起来,郑明珠也跟着站起来送他,陈颐安摆摆手:“你坐着就是,看你起来一次都替你累的慌。”
郑明珠好歹还是站了起来,陈颐雅忙过去扶着她,待陈颐安走了,郑明珠才笑道:“你哥哥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陈颐雅有点不好意思,大哥哥见的少,只觉得他严厉,尤其是一双眼睛洞察秋毫,总叫她有点怕他,尤其是这个时候。
她扶着郑明珠坐下来,才叫自己的丫鬟进来,丫鬟手里捧着一卷纸,陈颐雅拿过来双手递给郑明珠,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的字不是很好,嫂嫂瞧瞧可还用得?”
郑明珠好奇的打开来看,一色的毛边西山玉纸上用柳体小楷工工整整的抄着孝经和女诫,看起来,大概有二三十篇。
郑明珠张了嘴,想要说话,又闭上了,这个实心眼的孩子!
虽说骄纵任性,可是真是心眼实在啊,一旦认定一个人好了,待人就有百般的好。
这样看来,那位申公子还是有福气的。
郑明珠斟酌了一下语气,认真的说:“妹妹的字比我强多了,不过其实这抄经,咱们并不用放在心上,无非就是当时当着外头人答应着罢了。”
“啊?”陈颐雅睁大了眼睛:“答应过的还能不算数?”
郑明珠觉得实在很难对一个实心眼的忻娘解释这其中的关节,只得含糊的说:“太夫人又不在咱们府里,当着那些长辈的面,答应一声,那是咱们知礼,大家都有台阶下来,也就是了。”
陈颐雅的脸有点红:“我……我看嫂嫂只是在驳祖母说的不许出门,并没有说不抄经文,我还以为是要抄的呢……”
说着就要拿回来,郑明珠却笑着放到身后去:“难得妹妹一片心,既给我了,我自然要收下的。”
陈颐雅不好意思的说:“既然没有用,嫂嫂留着做什么?”
郑明珠笑道:“留着叫我知道,妹妹待我有多好。”
陈颐雅脸越发红了:“以前是妹妹不懂事,对嫂嫂多有得罪,幸而嫂嫂宽厚,不与我计较,今儿我给嫂嫂陪个不是。”
说着就站起来行礼,郑明珠忙拦住她:“自家妹妹,说这些做什么,妹妹好了,我做嫂嫂的,只有欢喜的。”
陈颐雅又说:“姨娘得罪嫂嫂,也是为着我,姨娘虽说粗糙些,也是一片心疼我,还求嫂嫂也不要与姨娘计较。我也代姨娘给嫂嫂陪个不是吧。”
郑明珠拉着她坐下,笑道:“姨娘那样疼你,我看着只有羡慕的,如今我也有了身孕,越发能明白姨娘的心,自不会与她生气的,你只管安心。”
陈颐雅摸摸脸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嫂嫂如今不抄那经文,那要是祖母问到怎么答呢?”
郑明珠笑道:“什么人要真心孝顺,什么人只需面子情儿,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