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子里出现了令人窒息的死寂,没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收敛了。
索伦关上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急得好像有猫在挠,“怎么,这就是那个大预言了吧,打开看看啊?”
西琼横了他一眼,没有伸手去接卷轴,祖母绿的眸子充满戒备得瞪着司寇德,连珠炮似的提问,“瑞文戴尔……占星山的弟子?你怎么进入工坊的?你……这副样子,真的确定要把东西交给谁吗?”
“我是天生的先知,有着‘视未来’的魔眼,所以至少,能‘看’清楚自己的未来。而在这个未来,我会站在这里,把大预言交给被选择的王血的末裔。”司寇德扬扬手里的卷轴,“西琼.艾斯黛尔。”
“这不可能!”星挣扎着跳起来,“这不可能!从建国开始,王血的每一代,无论直系还是旁系,圣阿丝黛儿家都记载的清清楚楚!何况她可是拿到金橡叶的种子,早就被亚丘卡斯注意到了!如果真是流散在外面的分家的话,怎么可能活到今天!除……除非是法兰妮那边……”
“法兰妮王族是粉红色的头发,蓝色的瞳色,很好辨认,”塞拉瑟斯冷不丁开口,“而且他们嗜好杀亲,到这一代只剩下两男两女了,我都见过。”
“发色和瞳色?”星愣住了,出神得盯着西琼看了一会儿,突然脸色剧变打了个寒战,“不,不会吧……”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作为圣阿丝戴尔家的仆从,她这种明显的动摇就已经是某种证明了。
“喂吉尔特,我已经跟不上现在的情况了……”波鲁裘斯挠着头,“不是要对付亚丘卡斯吗?怎么又突然来这一出,西琼其实是什么流落民间的公主殿下吗?”
“不知道。也无关紧要。符合因果的判定就行了。”吉尔特面无表情,跪下在卷轴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第三次大战围城的时候,根本就没几家人活下来,这么多代过去了,现在帝都的土着民谁血管里还没有点王血的。西琼,接下来吧,接下来,后面的事就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了。”
“对啊,接下来吧,”索伦心急死了,“这卷轴没事的,我保证!”
但西琼明显还在犹豫着,犹豫着是否要从来历不明的少女手中,因为莫名其妙的原由,接过正体不明的卷轴。
没有人再出声,在场的并没有傻瓜,虽然都是些少年少女,虽然还对为何牵扯到这样的事情中一头雾水,但至少清楚的意识到一点,亚丘卡斯的追杀其实还远在天边,只是理论上的威胁,而且说白了,人固有一死嘛。
但是大誓约,大预言,因果律,上千年的恩怨纠缠,如果真的像吉尔特说的那样签了名,获悉了事情的真相,恐怕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不敢面对是吧,明明不属于自己的未来。”司寇德突然轻轻得出声,被遮住的双眸似乎直视西琼的瞳孔,“你知道吗?其实我是可以选择的。我可以选择今天不出现的,因为这条线上的因果律太过强大了,所有的线,都在这个时间点后被截断了,我也看不见这个未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本来我也是不想来的。如果不出现在这里,那么我可以在无数的未来中,选择自己喜欢的那个,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点,就可以抵达幸福的终局。因为都已经‘看’过无数遍了嘛。但选择了这个未来,我就是个真正的瞎子了。”
众人一齐看向她。
西琼皱起眉毛,“那你还来干什么?不是有瑞文戴尔的庇护么,何况预言师是无法使用魔法的,亚丘卡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这个未来,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只有一点点,”司寇德温柔得微笑,“但我还是决定了。因为我不再害怕了,恩,我也曾害怕未知和黑暗啊,毕竟是人类嘛。
但后来我想明白了,是自己太自私了,因为……很幸福啊,在原本所有能看见的未来里,在所有的终局里,我都是很幸福的。所以即使是这个看不见的未来里,我能得到的幸福,也不会有改变。因为……我对他……有着这样的信心。”
西琼盯着她,这是第一次这个女孩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但这也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她不想输。
于是西琼接过了大预言卷轴。
这个未来就这么注定了。
……
……
索伦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咧?别扯远了继续对台词啊?靠了不能跳过剧情真的揪心死了……
“……实际上,你们每个人到现在为止都有着选择权,大誓约是先锋军的七团长立下的,签名少了一个,因果律都不会被触发,你们都还有放弃的权力。”吉尔特补充了一句。
“哎哟你快点吧别废话了!”索伦扑过来签名。
塞拉瑟斯居然是第三个,“总比我一个人对付它的追杀要好吧。你呢,可怜的小管家。”
星瞪了她一眼,过来签上自己的名字,“不用怀疑我,要比拼对它的杀意我可不在任何人之下。”
波鲁裘斯也要签,吉尔特抓住他的手,“你想好了,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独眼龙看了看西琼,又看了看吉尔特,笑道,“搞这么紧张干嘛,还真能和讨伐大汗王那时一样凶险么?还是你觉得,我是这种时候会独自溜掉的人?”
吉尔特叹了口气,让他签字。
随后是西琼,“那么,我现在是不是该写,西琼.圣.阿丝黛儿?先知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