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碧,珍宝阁调查得如何?那柄惊鸿剑究竟为何人所有?”
凡笙并没有忘记原主那柄随身佩剑,她总觉得那柄剑实在出现得过于巧合,仿佛有人刻意将宝剑送于自己眼前一般。
雪碧是逃荒来到西城的,全家拢共就剩她一个了,正巧饿晕在凡笙马车跟前,就被捡回府里,这样的出身本不该在小姐身边贴身伺候,但她偏偏就入了自家小姐的眼,竟然连打听内幕的事情都交给她负责,真是个幸运的家伙!美莲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这些侍婢都是她手把手教习的,自然希望她们都能得用!
“奴婢无能,珍宝阁的背景很干净,是西城的老店铺,连掌柜都一直没换过,没能打听出东家是谁……但碧儿确信,掌柜后面必定还有其他人!奴婢已经安排人蹲守店门,可每次总差那么一点!”
凡笙敛眉:“将你的人全部撤回来吧,对方恐怕已有防范,再探也无补于事!不如另辟蹊径……既然根源在那柄惊鸿剑上,不如从宝剑入手!你听我说……如此这般,就能让对方措手不及!”
一番安排后,红莲见凡笙面露倦容,连忙伺候她到床上躺下见她呼吸匀长,双目合拢后方才放下帷幔,轻手轻脚退至内间门口伺候。
凡笙迷迷糊糊中好像坠入梦中,明明大脑很清醒,却就是无法睁开眼。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很轻,很轻的落在某处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这地方,异常熟悉……
前方就是光明大殿,文武百官齐齐参拜,分明就是朝堂之上,高高的龙椅之上坐着身着玄衣金丝滚边,背后绣着五爪金龙的伟岸男子,御冠前的垂珠忽明忽暗的遮住男人的脸,明明极为陌生却似透着熟悉,仿佛曾相濡以沫走过一生……
曾经的心中悸动、爱恨纠葛伴随着原主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梦中上演。她无意靠近,冷眼旁观的看着,默默说了一句:久违了,太子明衍!
原本坐在龙椅上的男人突然抬起头,紧接着她看到了那双深邃内敛的黑眸,它仿佛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深深吸引着她……
下一刻,他的那双眼仿佛变成深潭的漩涡,将她拽入深渊之中!周围的一切全都变了,这里似乎是废弃的冷宫,阴森可怖犹如午夜凶宅现场版。冷宫四周断壁残垣,杂草丛生,正中坍塌的花坛内,似乎是一株曾遭受雷击枯萎的老树!地上满是泥泞污痕,亦或是尸浆血水,但这一切都没能阻止凡笙探究的脚步,梦里的她似乎特别执着……
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声,她匆匆转过头,循声看去,看见司礼监那个趾高气昂的白面太监正拳打脚踢的羞辱着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男人身材瘦削,相貌模糊不清,只隐隐看到半边脸上带着银质面具……
不知是男人隐忍的表情亦或是来自心底的召唤,凡笙急切的朝对方奔去,只是在她快要靠近青衫男人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接近他,似乎他就像一个迷雾,看得见却摸不着,又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紧紧攥着她,不让她前进半分!但就在她挣扎用力之时,却看到一幕令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忘怀的场景——
因为剧烈的挣扎,被紧紧缚住双手的男子早已形容狼狈,在他无意裸露出的右肩胛骨处,却有一块青色胎记……
亦青!!
凡笙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堕入无尽深渊,待再次睁眼时,才发现自己正满头大汗的躺在上林苑中,入眼的是床幔熟悉的富贵如意纹。
为什么自己还会想起上个世界……莫非真是一辈子的爱太过长久,以至于记忆始终都无法释怀!她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轻揉着眉心,她赤着脚,披头散发走到梳妆台前,铜镜上模糊可见的明艳容颜提醒着她,她是西关侯侯爵的嫡女秦筠筠,不再是年代文里面的童养媳了!
早已起身候着的美莲听到响动连忙拿着外衫披在凡笙身上,见她脸色倦怠,精神不振的样子不由担心道:“主子,可是昨夜思绪过重,难以入眠?”
凡笙拿起旁边装有冷茶的杯子就要往嘴里灌,吓得美莲花容失色。
“主子,莫急!奴婢重新砌了蜜茶,这就给您换上!”
“做了个梦,平白梦到蛇精病!”凡笙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杯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不带这么玩的,畏手畏脚算什么英雄好汉!?最好别让我逮着,否则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美莲:“……”
后脚进屋的雪碧却是满脸震惊,主子也太神了!竟然未卜先知,谢家那个恶心人的大公子竟然真的下了请柬,邀请“世子”前往罪奴营,观看角斗场!
“又是水曜日,这个谢旭竟然独断专行起来,全然无视咱们府上的那一位,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凡笙轻轻扣了扣手指,与其留在家中应付那一位,她倒是宁愿去罪奴营转转,顺便看看那位谢大公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主子,昨夜哥哥传讯,大将军派人告知边关战事吃紧,西关紧急换防,要世子率领府兵前往要塞汇合……”
美莲皱眉说道,她一早上就在梳理情报,心中有强烈预感这是侯爷准备对“世子”动手的讯号!
凡笙冷哼一声:“好个自编自导的好戏,堂堂西路兵马大元帅竟然被个妇人牵着鼻子走,真不知道是真爱脑还是脑瘫?活该被人算计死!!还抽出半数府兵去执行这个计划,这些人看来也是有去无回,不知爹爹麾下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