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思路继续往下走。
康弘能够看到在画作当中,古树的形象虽然只有几株,而且都是没了叶子的果树,但这些树弯曲盘旋,虽然经历着恶劣的自然环境的打击,但是依然完全的挺立着。
随着他的不断绘画。
突兀之间,一位骑着驴的文人忽然出现在他的勾勒当中,紧随其后,身旁的那个童子也被勾勒了出来。
画面拉近,一旁不显露的坡石(窠石:有很多涧孔,凹凸不平的石头),也被完全勾了出来。
再下一秒。
重头戏的石碑,转瞬间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等到离比赛结束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
康弘已经开始大喘气儿了。
至于刚才稳坐钓鱼台的徐山,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圆了,怎么回事啊?那小子怎么可能画这幅画呢?他不是黄派传人吗?怎么可能熟悉这幅画作,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此际,一乱石丛生的小土坡上生长的几颗大枯树,在树的右后方屹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碑前有一老一小,两个行人。
此为中景。
将镜头再次拉近低矮的斜山坡,给人一种凄凉的冲动,山脚地面浑圆阔达,行人和山石的冲击感也算是在这一刻完全显露出来。
再把镜头拉远。
起伏迷蒙的小山丘,给人一种浩荡离愁的冲动,而小山丘后面似乎还有空旷绵延无际的原野,在这样的艺术体现当中。
这两位宗师级的人物,能够很明显地察觉出,张艺在作画之前,明显是先用了细劲的线条勾勒出了山石树木,然后辅以淡墨皱写,同时利用层层加深的手段,使得墨色滋润,苍茫有力。
当然更让他们震撼的是,画中的这些物象造型,十分精当。
严于裁剪,水墨沉雄文秀,让他们能够很明显的看到在一片冷冷清清消逝的荒原上,一位骑着驴的饱经风霜的老人,在一手持木杖的书童的牵引下,仰望着巨大的墓碑。
古碑下的老人,昂首望着碑,沉寂在静静的哀思当中,这幅画面,给人一种悲凉和萧瑟的冲动感。
“正所谓夫气象萧疏,烟林清旷,豪锋颖脱,墨法精微者,营丘之制也!”
这一刻,康弘忍不住说出了郭若虚曾经对这幅作品的评价。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会画北方山水,而且还是《读碑窠石图》,这种早已失传的名画!看来此次比赛的冠军,已经注定了啊……”
这位说话的时候,就当着这位徐山的面直言不讳的说。
“哼!”
徐老爷子当然坐不下去了。
国画定段赛还是有规矩的,他已经透题了,在这样的环境当中都竞争不过人家,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人家是后来才知道题目的,而他们很明显早就已经知道了。
两者之间本来就已经不是公平竞争了。
也就在绘画结束后。
张艺收拾着画笔,感悟着自己刚才绘画过程当中所得到的那些启示,说起来他原本就是画北方山水起家的,所以这一刻,对于这幅画,他有一种很特殊的感受。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幅画还不完美。
就比方说,人家原作的画笔应该是坚挺圆健,雄强遒劲,而且必须具有弧曲而富有折转韵律的美感。
除此之外,枯树寒林必须用笔尖锐。
窠石土坡,则应该是圆浑秀润,至于人物的衣服纹饰,其实也应该有那样的状态。
可是他的笔力实在是太差了。
刚才好几次差点没有掌握好,就比方说对于魔法的掌握,人家李成的魔法很有特色,比如说在画中残碑,绘画的正面应该用淡墨染色,这样会给人一种深厚迷幻的色彩,而枯干枝叶树洞的墨色晕染,则应该给人深刻的印象,可是他都没有把握的太好。
呈现度,基本上只达到了及格水平。
“呼……回去之后看来要加练了。”这段时间在减少了训练时长之后,他很明显的发现自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以毫无争议的实力拿下冠军,张艺从初段直接升上二段。
同一刻,尽管那帮被他压下去的人脸色特别难看。
但也没用。
另外和他一起来的关颖,这丫头心态不错,运气也挺好,最终以第18名的成绩成功定段。
至于尤冰,姑娘实力很强,成功拿下前五,顺利升到中段!
至此,国画定段赛一行,彻底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