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找二记,三打四钉。
锔瓷一道,莫过于此!
张艺本身是个很耐得住寂寞的人,在得到锔瓷技艺后,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不说诚惶诚恐,但也绝未愧对蒋教授。
套用一句俗不可奈的话。
真正的天才是通过努力和汗水而打磨的,天赋只占很少一部分。
标记点出现的同时。
张艺两只眼睛已经开始不断扫视在瓷器本身。
位置本身划定的同时,接下来就是利用金刚钻打孔。
此际。
到了打孔的步骤。
已经开始制作金漆的更谷山,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张艺。
发现张艺这会儿不动手,他就赶忙收回了眼睛,盯着他的金漆。
所谓金缮,其实就是用金漆修补瓷器的技艺,这手段本质上属于漆艺,手法无非就是将破碎的瓷器粘好在接缝中用金粉进行绘画。
但光是这金漆的配料,就能难倒一大部分人。
事实上,不论是锔瓷亦或是金缮,在整个古陶瓷修复的大圈层当中,都是极为高端的技艺。
普通的修复师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东西。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专业级的报纸要火急火燎的过来采访拍摄。
桌子上摆放着括刀,砂纸,圭笔,吹风机,美工刀等设备。
另一边的电窑炉内,胶合漆已经开始制作了。
胶合漆的制作过程很复杂,往专用的容器里面加入包括黑漆、蛋白和金箔,这个量不固定,是根据修复师们所需要修复的瓷器的属性或者重量来确定。
因而,只有最专业的修复师,才能根据瓷器破损的程度判定应该用多少金漆。
当然,除了精确到克数的量,同样也要注意在电窑炉内的火候。
而在金缮技艺中。
每个家族的手法都不一样。
就像此刻的更谷山,在熬煮金漆的过程中,已经开始拼接瓷器了。
拼接瓷器的第一步就是用生漆固胎。
把从红白国那边专门带过来的家族秘漆小心地涂抹在瓷器上,更谷山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再小心地把涂抹好的瓷器放入窑炉中烤。
这需要一个过程。
时间上同样精确到秒。
但更谷山毕竟是金缮七段,水平在这里搁着,眼下即便是一心二用,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再然后,把十几块瓷器碎片烤完了之后。
他调制好的胶和漆,这会儿也已经到了完美的地步,这一次他选择的是黑漆加蛋白,而之所以没有选择糯米粉,那是因为现代瓷器,相较于古代瓷器比较新,断面自然也少了一层包浆和其他特殊物质,这个时候如果用糯米粉,效果上相比蛋白自然就差了点儿。
用吹风机边加热边搅拌,在加速反应的环境下,胶合漆很快就成了粘稠状。
也是在这一刻,更谷山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最难的一部分到了。
“来吧!”
用国语说了一句,此时,好几个摄像的镜头已经怼在了他身上,确切的说是他的手上。
已经用生漆固胎的瓷器碎片,现在还有些温热,趁着这会儿,他开始朝陶瓷断面涂胶和漆,紧接着手法飞快地将那些碎片紧密的粘和在一起。
这个过程中。
他的一双手就像是点珠桃花般,宛若蜻蜓点水,潇洒自然。
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已经把整个瓷器拼的差不多了。
这一刻,一旁的好几个摄像都看呆了。
尤其是刚才和那王哥说话的年轻人,此刻是一副傻不拉叽的样子。
“我滴个乖乖,这也太厉害了吧?看来咱们蔚蓝这次想赢也没机会了……”
“没见过世面的小子,着什么急啊,这才刚开始。”
王哥忍不住拍了拍他后脑勺。
“哎呀王哥,你打我干什么啊,你看那个张艺,到这会儿还不动手,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人家都快结束了,他还在那干嘛呢?”
“高手对决,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你知道个屁!更何况锔瓷打孔,对每一个锔瓷人来说,都是特别大的一个考验。”
说话的功夫,他指了指那青花瓷瓶,说:“看到那个瓷器了吧,几毫米的厚度啊,要想对得准,还不能打穿喽,你真以为这么容易?”
“那打穿了怎么办?就直接坏了吗?”
“那倒不是,穿了之后无非是多加几道工序,把孔填补起来就行。可是你小子好好想想,这是个什么级别的比赛?要真是打穿喽,蒋老爷子的面子往哪搁?咱们蔚蓝古陶瓷修复界的面子往哪搁?”
“所以他就是因为这事儿才迟迟不动手吗?”
“我估计是!”
也就在更谷山开始用糯米和生漆的调和膏填补碎片表面缝隙的时候,心里这会儿还在琢磨,隔壁的张艺做到哪一步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填补完毕,已经取出砂纸开始打磨的时候,转头一看才发现,那个家伙竟然还没动手?
转头看表,时间上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了。
他的金缮修补这边,眼下只要再涂抹一层红漆,然后等到红漆半干,将金箔裁剪成合适的大小贴在上面就行了。
至于部分未贴附的金箔,最后去除就万事大吉。
可是那小子怎么还不动手?
是压力大,害怕了?
另一边,和更谷山想法差不多的记者们,此刻也都在紧紧的握着手。
知道你紧张,可这都过去三分之一的时间了,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