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么一大堆猪队友,吴玠都想一怒之下,把他们发回去算了……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一旦失去了明显的兵力优势,吴玠生怕会出现溃败的情况。
没有办法,他只能出馊主意,下令这些兵马负责修筑营寨,并且定期轮换,拉到外面,展开行军训练。
命令下达之后,刘锜等人都气疯了,姓吴的,你也太坑人了吧!现在天气早就冷了,地面也都结冻了,你让我们干苦活,你还有良心吗?
吴玠表示,良心……能吃吗?
在他调动之下,宋军在距离青化镇以东五里的地方,占据一片开阔的地带,修建营寨……就在营寨前面,就有一条深邃的沟壑。
如果是夏天的时候,雨水冲刷,这种壕沟几乎是天然屏障,可偏偏是冬天,情况就迥然不同了。
最多只能聊胜于无,可即便如此,吴玠也不打算放弃。
他把主力放在了青化镇方向,同时安排姚古的御营右军驻扎新寨,韩世忠率领三万御营中军,驻扎金明寨。
三方来开了一条四十里出头的战线,摆出了一副略显粗壮的一字长蛇阵。
到目前为止,宋军的行动,只能说中规中矩,谨慎小心。
吴玠这个兴汉侯,也半点看不出过人之处。
哪怕放一条狗在上面,也不会比他差太多,对于这些议论,吴玠向来是不客气的,光是为了严肃军纪,吴玠就砍了十多颗脑袋,全都挂在了旗杆上,让人看得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就在这种肃杀的气氛之下,十月到了最后一天,金人的主力夺取了丹头寨,双方距离不足百里。
寒风之中,已经能嗅到硝烟的刺鼻味道。
大战终于要来了。
而让人惊讶的是,保守的吴玠居然选择了主动进攻,而且是让自己的兄弟吴璘出击!
三千轻骑,迅速北上。
只不过让人吐血的是吴璘的目标不是金兵,而是一座空荡荡的永平寨。
吴璘到达之后,果断放火,将永平寨付之一炬,随后大摇大摆南归,给金兵留下了一片漆黑的焦炭。
“吴玠,真鼠辈也!难道他不知道,我大金勇士,野战无双吗!难道他还怕我们据寨死守?简直笑话!”
粘罕看了眼娄室,笑呵呵道:“斡里衍,这一战,就由你指挥吧,替我把宋人杀个片甲不留!”
娄室顿了顿,他居然道:“副元帅,还是等等吧!”
一句话,让不少金人大将都愣住了……什么意思?
难不成娄室忌惮宋军了?
上一次活女被杀,完全是意外,跟韩世忠的静塞铁骑对撞,也没输什么……如今我们准备妥当,气势汹汹而来,为什么不直接共军宋军?
对于下面人的疑问,娄室并不在意,反正只要服从命令就好!
就这样,金人在永平寨的废墟前面,立下了大营,和宋军相距拉近到了三十五里。
这个距离可不算远了,完全在骑兵的攻击范围之内。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经过三天沉闷的对峙之后,吴玠又出招了。
一千多名秦凤路的骑兵,向着金人大营扑来。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他们陷入了金人的埋伏之中,一千三百多人,只逃回了不足五十人,其余悉数被杀,金人砍下了宋军的头颅,挂在了旗杆上面,远远看去,一颗颗五官狰狞的人头,简直跟进了狮驼岭似的。
刘锡和吴玠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刘锡认为吴玠这是故意让秦凤路的兵马送死,然后以人头激励军心士气!
你姓吴的太不地道,这种送死的事情,怎么不让你弟弟去?凭什么让秦凤路的弟兄去死?
谁没有父母兄弟,你吴玠就不怕良心过不去吗?
面对刘锡的质问,吴玠只有一句话,“准备妥当了,明天两军交锋,你首先上阵!”
“你!”
刘锡暴怒,吴玠却浑不在意,“你要是能见到官家,只管告我的状就是!”
刘锡咬牙怒道:“吴玠,你可别忘了,我的兄弟刘锜是官家面前的红人,他还对付不了你吗?”
吴玠微微一笑,“我不怕,只要我赢了,你弟弟就只能排到我的下面……如果我输了……死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刘锡瞠目结舌,他这才意识到,曲端到底推荐了一个什么玩意!
不提刘锜还好,正因为刘锜的存在,他这个当兄长的才没法翻脸,毕竟他可以完蛋,但刘家却不能烟消云散。
吴玠!
无耻!
人渣!
刘锡简直气炸了肺,他仿佛负伤的野兽,怪叫着离去。
一夜的光景,转眼就过去了。
令人诧异的是,这一次居然是金人抢先发起攻击,他们驱赶着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民夫,朝着宋军的营地跑来。
一边跑着,一边高呼救命。
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迎接他们的居然是漫天弓弩,甚至有最新装备的突火枪。
在一片哀嚎之中,吴玠只是惋惜道:“射程只有一百五十步,比神臂弩差得不少啊!”
听到吴玠感叹的人,无不毛骨悚然,这还是人吗?
你没有看到那几百条生命吗?
就在这种几乎让人崩溃的窒息中,时间邻近中午……大地终于传来了颤抖之声,金人集合了三个猛安,两千八百人,朝着宋军大营发起了攻击。
到底是金人先熬不住了,吴玠嘴角上翘,下一秒,他断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