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数日,楚林之下衙回来,急急叫了楚月到书房。
楚月满心狐疑。
楚林之清退了房内的丫鬟小厮,又合上窗,确认门已关好后,才坐到太师椅上。
楚月惴惴不安的立在案前,“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楚林之焦躁的吩咐她坐下说话。
又端起茶杯喝了几大口茶,才把茶杯放下,沉吟了几秒,低声说道:“太子薨了。”
“什么?”楚月惊呼出声。
楚林之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楚月双手捂着嘴,满眼不相信的看着父亲。
“消息还没传开,部里得了旨意,要开始准备丧事了。”
“怎么会?”楚月喃喃说道,这个消息实在太突然。
虽然跟太子只有一面之缘,但不久前才见到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意气风发、前程可期,怎么说没就没了?
楚林之又道,“此事目前还是秘密,你千万别与他人说。”
“女儿知道。”楚月应道,心里巨浪滔天。
楚林之重重叹了口气,“秋猎时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你仔细与为父说说。”
看来楚林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楚月便细细将夜宴刺杀及行宫大火与父亲说了。
楚林之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么说,传言是真的,太子府侍卫果真杀了蒙古国使节。”
“女儿也不知道,听昭仪娘娘说太子当场便澄清了,但真实情况如何并不清楚。”
楚林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夜宴之时,你不在场?”
“女儿不在,当晚女儿在房内休息。”
“那就好、那就好,倘若有人问起夜宴的事,便一律推说不在场、不清楚。行宫起火的时候,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楚月摇摇头,“只是采荷摔了一跤,正好撞到一块石头脖子受了点伤。”
这个说辞在刚回到家老太太和王氏问起时,楚月便是这么答的。
楚林之点点头,“行,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不要外出了,就在家里待着。”
“好的。”
回到自己的房内,楚月还是无法一下子消化太子薨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烦躁的在房内走来走去。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采荷不解的问楚月。
楚月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事,想了想,又悄悄对采荷说道:“采荷,我想去见一见那位公子。”
采荷一脸难色,这么些日子没见小姐提起,她还以为小姐已经忘了那位公子,心想忘了便最好,谁知小姐还记着哪。
“怎么?”楚月不解的看着她。
“没、没什么。”
“若是你伤没好不方便,我便自己去。”
“那可不行,怎么能让小姐您自己去,我陪您去。”
“你可以吗?”
采荷拍拍胸脯,雄赳赳气昂昂的说道:“当然没问题。”
楚月寻思着第二天跟老太太请安后就告诉母亲要去买药,然后去枣子巷老马茶馆找哥哥。
却忽地意识到自己出门的话桑侍卫也会跟着,但如果带桑侍卫一起去,她就会知道哥哥在那里。
这样不行,不能让哥哥暴露了。
哥哥当日叮嘱过自己不能将他出现的消息告诉任何人。
虽说在保护自己方面,她对桑侍卫是一百个放心,但哥哥现在的状况未名,他父亲是因为得罪皇上被赐罪,全家流放的,也不知道后来遇到的山匪袭击跟皇上还有没有关系,也不知道哥哥现在查得怎么样了,幕后真凶究竟是谁。
倘若桑侍卫知晓了哥哥,出于对自己的保护,她很有可能会将此事告诉靖王。
皇族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她虽然对靖王很有好感,却并不知道靖王是否知晓哥哥,倘若知道,也不知靖王如何看待哥哥,在不了解的情况下,不能让哥哥冒这个险。
打定主意,她叫来桑枝,“桑侍卫,明天我需要出去买点药,到时采荷随我一同去就行了。”
桑枝面有难色,“可是王爷叮嘱我,无论楚姑娘去哪儿都得跟着,确保您的安全。”
楚月掩了掩想翘起的嘴角,压低了声音,“桑侍卫,你想想看,上次就因为我进了回宫,皇上心情好赏了我一杯茶喝,安阳公主就气得不行,数次跟我找茬。”
“现在我要是再大摇大摆的带你上街,明面上人们只道你是皇后赏给我的丫鬟,背后指不定说我多张狂呢,到时树的敌人可能就不止安阳公主一个了。”
说着想想又道:“你放心,我就去买点药,买完就回,怎么说也是京城,总不至于当街掳人的。”
桑枝迟疑了好一会儿,点头应允了。
翌日,楚月跟老太太请过安后,跟王氏禀报了一声,很顺利就出了门。
想来父亲并没有告诉母亲宫里发生的大事,不然母亲大概是没这么容易放自己出去的。
她急急的来到枣子巷老马茶馆。
掌柜的正好不在,跟一名店里的小厮说了声“找七爷”后,那位面生的小厮打量了楚月好几眼,还是领着楚月上了三楼的雅间。
过了大概两盏茶的功夫,楚皓来了,依旧是一幅云淡风清的装扮。
遣了采荷在门外守着,楚月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哥,太子薨了。”
“太子薨了?”楚皓很是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就前两天,家父说部里收到消息说是要办丧事了。”
“怎么回事?太子不是才从秋猎回来么?莫非街上的传闻是真的?行宫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