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孟宗藩念了出来,他清朗的声音回响在整个会议室内,
“基金会理事由基金会中枢直接授予,新理事提名必须获得至少一名老理事推荐,经过基金会中枢审核后提交理事长,由理事长确定是否授予理事头衔···”
他看了一眼后面的文字,似乎觉得那些文字太长了,于是直接跳过了授予部分,把目光方向下放到Ⅰ类理事和Ⅱ类理事区分部分,继续念到,
“···理事授予时并不区分Ⅰ类理事和Ⅱ类理事,所有理事原则上地位相等,依据职权不同,可将理事分为Ⅰ类理事和Ⅱ类理事,在基金会担任较高管理职务的理事为Ⅰ类理事,而在基金会担任较低职务或并不愿意担任任何职务的理事为Ⅱ类理事。
Ⅰ类理事为基金会的地区管理者,负有捍卫基金会章程,捍卫基金会理念,并维持地区稳定的义务,Ⅱ类理事并不负有任何义务,可通过自由为基金会做出贡献兑换相应权利,Ⅰ类理事和Ⅱ类理事之间可互相转化。
注,本段叙述中‘较高管理职务’为”
读到这里,孟宗藩停顿了一下,目光从所有人的脸颊上划过,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合上手中的《基金会章程》,如同刚刚闵行那样把它扔在会议桌上,然后缓缓说道,
“地区秘书处秘书,及以上。”
“不可能,”
闵行面色一变,连忙捡回他刚刚扔在桌面上的《基金会章程》,翻到二十五页,切切实实看到那句话以后,慢慢的向后靠在了椅子上。
在黄昏年代以及世界战争以后,基金会已经很少对外授予理事了,一是因为已经成为实际上全球超凡世界的统治者已经不那么需要拉拢强者了,二也是因为值得让基金会拉拢的强者也几乎没有了。
在莫语之前,上一次基金会授予理事,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理事的数目少,出现的几率也少,与所有人的关系都不大,自然真正关心理事区分,去研究基金会章程的人就少。
除了那些深研基金会历史的学究,谁会去关心那几乎没有人用到过,也大概率不会有人用到的《基金会章程》呢?
更不用说去看到第二章第五条第二点这样的小条例,以及一个附录上的一个复杂的名词解释中的微不足道的一句‘Ⅰ类理事和Ⅱ类理事之间可互相转化’。
至少闵行没有注意到,雨燕也没有注意到。
但是有的人是注意到了的,闵行看向孟宗藩,表情有些愤怒,
“你是故意的!?”
一手推动莫语担任秘书的就是孟宗藩,提出让莫语进入秘书处的就是孟宗藩。
“闵秘书不要血口喷人哦,”孟宗藩眯着眼睛,“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话,我之前提议不是被你们否决了吗?”
“你如果不提出让他担任副秘书长这么激进的建议,我们会那么快的做决定折中让他进入秘书处?”
闵行冷笑的说道。
“闵秘书,终究是你们做的决定呀。”
孟宗藩露出温和的笑容。
但是这场上,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很清楚这些条例。
“这里是会议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孟齐对着闵行和孟宗藩喝了一声,然后转而看向莫语,笑了一下,
“言理事,第二章第五条生效的前提是,现任的理事死亡或者失踪,但是很遗憾,现任理事只是因为闭了死关无法出来参加会议而已。”
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微笑着,仿佛如同一个慈祥的长辈在劝诫着一个不懂事的晚辈一样。
对于孟齐来说,事情的发展依旧掌握在他的手中,他是黄昏年代走过来的人,对于基金会章程的每一条条款都熟稔无比,他自然也能料到莫语可能会借助继任条款发难,并且准备了应对方法。
在他眼里,莫语的确很聪明,也很会利用规则,但是莫语来长安时间还是太短,短短两三天内,还有大部分时间在追捕七宗罪。
莫语没有足够的底蕴,在基金会内部也没有任何人脉,对于基金会一切事物都不了解,所以莫语即使通过一些渠道知道了东亚理事可能失踪的消息,但是又能拿出什么证据呢?
很早孟齐就料到了这些,所以他没有留下任何可能被利用的证据,无论怎样,只要莫语证明不了东亚理事失踪,那东亚理事就是在闭死关。
老人靠坐在椅子上,笑容从脸颊上浮起,掌握一切的自信从他身上蔓延而出,闵行等人从他沉稳的笑容中也恢复了理智,安静的注视着他,
“鉴于言理事对于基金会的运作流程了解还不够深透,但是言理事本身是有能力的,所以老夫认为言理事可以在基层再锻炼一段时间,之后再委以重任。”
孟齐平静的看了一眼莫语,
“所以老夫提案暂且取消言理事东亚基金会秘书的职位,请各位表决吧。”
老人话音刚落,闵行就立刻举起了手,其他人也缓缓举手。
孟宗藩眯着眼睛看看向莫语。
这是我能帮你的极限了,你又能给我怎样的惊喜呢,言理事。
在他的目光中,莫语再次坐回了东亚理事的椅子上,轻轻敲着桌面,面带戏谑的微笑,
“诸位,我说过我没有证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