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接过茶喝了一口,放在左手边的茶几上,觉得自己气稍顺了些,慢慢说道:“谁说不是呢!”她摸着女儿给她捏肩膀的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娘是怕你白白让人污蔑了,受人委屈,因着此事,你也要得些教训,这些不合礼教之事,一定做不得的。”
黄玉馨此刻却有些想笑,最起码说明那些天她在族学所做的,已经起了作用,哪怕他冲着自己来也不打紧,只要不冲着赵雯燕就行。
回了外院,邵锦成对着母亲大发脾气,把架子上的书全推倒了,大吼道:“娘,我不管,除了那个姑娘,我谁都不要。”
黄淑惠蹲在地上替他捡书:“成儿,你先别发脾气呀,我又没说不同意,可你不是也没说清楚,那姑娘究意是谁吗?还有这书不能扔的呀,你马上还要上殿试,过了以后,还得考庶吉士,你爹说了的,要想办法把你留在京里做官,你不能扔书啊,孩子!”
邵锦成只是脾气大,并非脑子不好,他稍稍冷静后,说道:“娘,你去打听一下,和四舅家的九小姐一起上课的都有谁。”
“好好好!我这就去替你问去,你别再扔书了啊,乖啊!”
黄淑惠的好心情已经被他这通脾气冲淡了不少,从儿子的房里出来,带了个婆子,就去了安华堂。
刘氏脸上洋溢着笑,见她来了,也是高兴得很:“虽然是外孙,却也是血脉相连着的,以后呀,我们家又多了个做官的了。”
黄淑惠却是淡淡地:“那是自然了,我们家成儿也是个重情的孩子,这回考中,也是多亏了您和父亲的照顾,他肯定会念着这份情。”
刘氏难得听她说句正常话,拉着她的手亲热地坐下:“过几天还要参加殿试,你让他别累着了,好好休息要紧。”
黄淑惠已经没心情扯这些不相干的,突兀地问道:“娘,和九丫头一起上学的姑娘都还有谁呀?”
其实她心中早已有了怀疑,觉得这事,就是自己母亲私下里安排的,那姑娘铁定就是三房的那一个。
刘氏自然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她平日里也不怎么关心她们几个的学业,谁和谁在哪个先生手上,她也确实是搞不清:“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黄淑惠以为母亲是在故意回避问题:“娘,我一心一意想着您好父亲好,想着娘家人都好,您怎么能算计到我头上来?”
不是!这又唱的是哪出啊?
刘氏脸上的笑意没了,恼着脸:“惠儿,我算计什么了我?”
“是三房的那个丫头对不对?”
刘氏摸不着头脑。
黄淑惠提了裙子就往外走。
刘氏跟前的朱妈妈提醒道:“老夫人,二小姐她说的事儿,莫非是与成哥儿的婚事有关?”
刘氏恍然,她先前最在意儿子能不能考中,现下,不就只剩下亲事未定了吗?莫非是三房自己动手了?
刘氏仔细一想,这事不是她干的,那一定就是三儿媳妇自己拿的主意,她暗自生着气,这么大的事,最起码也应该先与她通个气才是。
她又心中暗喜,要是这事真成了,受这么点子闲气也是值了。
“走,去三房那边看看去。”刘氏带了朱妈妈往三房赶过去。
三房的杨氏此刻正拿着丫鬟折的花枝,与女儿一起修剪着,插个花瓶摆起来。
丫鬟来报,说是二姑太太来了。
她正准备洗个手出来,黄淑惠已经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杨润贞,亏得我这些时对你这么好,你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你也不惦量惦量自己,几斤几两,我成儿是你女儿配得上的吗?”
“你疯了?”杨氏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没有丝毫防备,单这一耳光,她也是受不了的,胆敢打她这个舅母娘的耳光,她哪能忍了,也顾不得有下人看着,上去就薅住黄淑惠的头发,使劲朝她脸上招呼。
二人扭打在一起,杨氏胜在个子大些,占了上风,黄淑惠基本只有挨打的份。杨氏屋里两个丫鬟黄淑惠带来的婆子赶忙上去拉架,奈何二人都死抓着对方的头发不放手。
黄玉滢早对黄淑惠心有成见,加之她今日又说一句,你的女儿她配得上吗?更是叫她火光冲天,要去帮她母亲多打几下,被自己丫鬟海棠给拉住了,只破口大骂道:“就你那个丑八怪儿子,长得像个小鸡仔一样,谁爱嫁谁嫁去,臭不要脸,中了进士有什么了不起,姑奶奶我就没拿正眼瞧过他。”
“你个小贱种,有娘生没娘教的,竟敢这么骂我的成儿,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二人好不容易被丫鬟婆子们拉开,都披头散发,衣襟歪斜,杨氏听她骂自己女儿,哪能不还嘴:“放你娘的狗屁,你才是有娘生没娘教的憨货。”
“够了!”
刘氏一声暴喝,把屋里人吓得俱是一怔。
杨氏刚才是连带着刘氏也一块儿骂了,心虚地抬起眼皮子偷看了她好几眼。
“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刘氏拍着桌子怒吼。
黄淑惠平静了不少,把邵锦成说的在学堂的事都说了一遍,又把她去四房对质的事也说了。
黄玉滢倒是冷笑道:“与九丫头一块儿上学的姑娘,除了二房里那个狐媚子,还能有谁?”
黄淑惠大惊:“你说二房那个庶女?”
黄玉滢斜眼瞟她一眼:“活该你儿子被人算计,还蠢到跑我们这里来撒泼。”
刘氏也没想到,小桃红那小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