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草连连点头称是。
黄玉滢早忘了开始的羞臊,教训了一个丫鬟,走路也轻快了几分,等到了黄府侧院,她连忙追问道:“怎么样?我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很威风?”
黄玉珩道:“六姐姐刚刚看起来好凶。”
“就是要凶啊!不凶她们怎么会怕?”
也不知是她是太年轻,还是太纯真,被一个丫头三言两语糊弄了,黄玉馨道:“姐姐当真是大家风范,说得句句在理。我们若是没看见倒还罢了,既然看见了,总还是要和岑二伯母说一下,免得日后生出事端,岑二伯母反倒要怪我们隐而不报。”
黄玉滢觉得有理:“那要不我明日过府去找个机会和岑二伯母说一声?”
黄玉馨激她道:“此事定是要说了好些,姐姐若不愿去,那我就去说去。”
明明是自己喝止了此事,最后反倒让别人得了嘉奖,黄玉滢可就不依了:“我怎么会不愿意?今日二伯母那里还有客在,也不方便,明日一早我就去。”
王家和黄淑敏都打的一手好算盘,拿个嫡女来换王惜怜与程晏的亲事,说来说去,还是王家占了便宜。以王家的身份地位,家中两个女儿,一个嫁候府,一个嫁国公府,哪怕候府那个是个傻子,也是赚了。如今又传出内阁首辅朱大人力荐永安候黄承忠重新出任户部尚书一职,因此,程氏还是有些不愿意,偏巧这时候,黄少宁身边的丫鬟还弄出了这等事,多半是黄淑敏从中做了手脚。且等黄玉滢把这事说与程氏之后,看她如何处理。
候府的姑娘出嫁,黄祀元也休沐一天,吃过酒他就先回了家,黄玉馨找了一圈,发现他又在书房里摆弄他那幅大周朝的江山地形图。
“爹爹,原来你在这里!”
“你们回来啦?怎么不在那边多玩会儿?”
“琳姐姐都嫁走了,岑二伯和二伯母又忙,我们就都回了。刚刚去娘那里看了看,那个周妈妈怎么又告假了?”
“哦,她说儿子崴了腿,你娘就让她回去照料两天,不是还有秀珠在吗?”
父亲总这么大意,黄玉馨无奈叹息,问道:“爹爹,你在忙什么呢?”
黄祀元招了招手:“来,你过来看看,看,这里就是我们原来的滁州城,还有这里,这里原本没有河,爹爹上任后第三年,带着百姓把这条河与原来的渠水河挖通了,从那以来,下再大的雨,也没有水患,我还打算在这里再挖一条河,这样水都流进这南斗湖,遇到旱年,也可以缓解一段时间。”
父女两人正说着话,王氏端了盅参汤来了:“爷,妾身给您熬了点参汤,您快趁热喝了吧。”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大家都还穿着夹袄,王容只穿了件杏色单衣襦裙,还是今年春天上京城最时兴的款式,她确实会打扮,略施了些脂粉,浓淡得宜,纤瘦娇弱,当真是看起来我见犹怜。
黄祀元话说得多了些,正好口渴,只“嗯”了一声,端过来一饮而尽。
黄玉馨道:“我娘身体不便,这些时日全靠王姨娘照料我爹爹,真是有心了,不过王姨娘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呀,这么冷的天,穿得这样单薄,若是不小心染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黄祀元也留心看了一眼:“馨儿说得不错,虽说二八月里乱穿衣,可你这么大个人了,也要晓得自己惦量,涓娘大着肚子,大家都自己注意着些。”
王氏被说得脸一阵白一阵红:“妾身晓得了,妾身来时在院子里剪了花枝,出了些溥汗,才穿得少些。”
黄祀元眼睛又看着自己那幅山河地图,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待王氏走了,黄玉馨又道:“父亲,我今日在候府那边听闻,少宁堂哥要娶王家女,怜表姐要嫁程国公府,这些你可曾听说了?”
“你这都是打哪儿听来的?”
“打哪儿听来的不重要,只是觉得这么一来,王家的两个女儿一个嫁了候府,一个嫁了国公府,这可就了不得了,往后父亲该如何待王姨娘才合适?”
黄祀元自然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怔愣了片刻。
黄玉馨又道:“我还听闻候爷马上要起复了,世子故去有三年,世子嫡子早年夭折,麒三伯至今无音信,如今府里只剩下岑二伯,这世子之位当属他无疑,王氏女嫁了少宁堂哥,那就是世子儿媳,她的姑母是父亲的妾,又都在一个家族里,日后少不得往来,到时候爹爹又让我娘该如何自处?”
黄祀元在房中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才道:“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可是爹爹又能如何?”
“爹爹,候爷起复之事,您莫要告诉我与您无干。内阁首辅朱大人的儿子与爹爹是同窗挚友,此次候爷必定也是托了您才与朱大人搭上关系。娶妻娶贤,少宁堂哥心智不全,更须慎重,娶妻门第是次要,重要的是人品,爹爹为此事去与候爷说说,他未必不肯听您的。”
“我如何不懂这些关系,只是这些事全是你岑二伯母作主,我从中插上一脚,反而让她生厌,得罪了国公府,那反倒得不偿失。”
“岑二伯母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娶妻之事,她自然比任何人都要谨慎,王家算盘打得精,岑二伯只有少宁堂哥一个儿子,往后王家女生了儿子,那就是候府唯一的继承人,王家又以此来交换怜表姐与国公府的亲事,处处是算计,二伯母倒不见得心里是满意的。爹爹不妨试试看。”
黄祀元又来回踱了一会儿,后又瞪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