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试一试,争上一争,怎么知道结果?”
姜婉婷还是摇头,她连想也只敢偷偷地想,若不是快要死了,她这辈子也不会对人言说。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外面一阵暄闹,有人哭喊着要进来,被院门口的守门婆子拦住。
“让我进去,我要找大夫,我要找大夫,让我进去。”
外面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叫声听了让人心惊,姜婉婷无动于衷,黄玉馨已经起身,见她不动,问道:“你不去看看?”
姜婉婷却是转身去了炉间看药:“有什么可看的,我也不是神仙,去看了也救不活。”
两人说话间,那女人的声音渐小,应该是被外面的婆子拉出去了。
不久后,有婆子进来禀报,说人已经死了,那个女人不相信,非要叫大夫过去看。
姜婉婷听了,脸上没什么表情,追问了一句:“今日死了多少人了?”
婆子答道:“到现在已有近二百人被拖出去。”
姜婉婷抬手让婆子退下了,看了眼黄玉馨:“你去歇着吧,明日可能会比今日更累。”
“我睡不着!”她正给一个炉子加碳。
姜婉婷不再管她,回房去睡了。
她独自一人熬到天亮,一直不见江萝起身,想着她可能是这两天太累,睡过了头,不忍去叫醒,让她多睡会儿。
直到早饭送过来,她才进房,却见床上躺着的江萝满面潮红,嘴角干裂,她竟染上疫病了?
姜婉婷看她们久久在房中不出来,进去瞧了一眼,又替江萝把了把脉,轻轻摇头道:“她昨日就应该发热了,可能是忍着没说。”
这个傻丫头。
黄玉馨倒了杯水,想要扶她起来喝一口,江萝却不让她扶:“小姐,奴婢自己来,一会儿奴婢就搬去西院里头,省得在这里过了病给你们。”
“你就在这里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那怎么行?”江萝说着,就掀了被子要起身收拾东西走人。
“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有事,你还听不听我话了?”
江萝一个没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姐,奴婢真是太没用了,院里的人都没染病,就是被奴婢给染上了。”
“好了,别哭了,这疫病又不认人,染上了也没事,我一定会治好你,你要听我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过个一两天,这病自然就好了。”
姜婉婷并没有非让她搬出院子,她觉得总归是个死,早晚也隔不了几天,也就随她去了。
黄玉馨把早饭送来的小米粥拿给江萝,又去把吴贞儿那边每天都会送来的肉包子拿了一个给她:“你多吃些,这病也好得快些,乖乖听话!”
江萝又不依她:“小姐,这怎么还成您伺候奴婢了?这怎么成?”
“这有什么不成的?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怕什么?”
看着江萝把小米粥和包子吃完,她顾不得自己吃早饭,拿了腰牌又要去找吴青枫。
门从外面上了锁,她叫了半天,那徐炎也不给开,说吴青枫不在,等他回来了,再让人传话进去。
她回了药房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有人传话进来,倒是院子里少了江萝,几个人忙得飞起,她一夜未睡,人已经开始有些恍惚。
这样一直挨到天黑,不同于前两日晚上的宁静,东院西院北院里均传来各种程度的哭喊声,一直持续到天明。
她又是一夜无眠。
早上有婆子来给姜婉婷回禀,昨日夜里新增了近千人,西院里直接在佛像底下打地铺,屋子里到处躺的是人。东院那边也是每个房里加塞进好几人打地铺,听说还有好多人等着要进来。
照这么个增长态势,每个人长十双手也不够,姜婉婷没有办法,这些熬好的汤药,只给病重的人喝,病症较轻的,先不给喝药。
江萝又比昨日严重了许多,发热一直不退,今日黄玉馨端去的早饭一口也吃不下,勉强喝了一口,又全吐出来。
她再次跑去敲门,要见吴青枫,依然是徐炎守在那里,不给她开。
她知道吴青枫住的地方离这扇门不远,便站在那里扯着嗓子大喊吴青枫的名字,喊了大约一刻钟后,终于把他给喊了出来。
吴青枫隔着门,倏然问道:“你喊我来,为的何事?”
她心中大喜,声音有些激动:“你终于肯来了,我想求你再去帮我找一味药来,菖蒲根,很平常的药材,你去帮我买一些回来,我这儿有良方,真的,陆彬那天给的那个方子,就是治疫病的良方。”
吴青枫无动于衷。不光是他,在场所有的侍卫都无动于衷。这样的话,上京不知传过多少回,试过了后,毫无用处。
“从昨夜开始,我已经不能进城,你的要求,我办不到。”
吴青枫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侍卫,见他们纷纷低下头,心中也是苦涩难当,从今以后,意味着想回城与亲人团聚的希望更加渺茫。
黄玉馨愣住了,看着门缝外那又官靴转了方向,准备离开,仍旧不死心:“吴青枫,你去跟送补给的那些人说一下,让他们带一些菖蒲根来吧,要多少银子,我给,一百两一千两,都没问题。”
门外那双脚没停,也没再给她回音。
她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又看了看高高的院墙,没想到自己这一次会弄巧成拙,困于这四方院之中,倒底是自已太自负了,早知如此,就该带着桑雏一起来。
两夜未眠,她脚步有些虚浮,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