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枫发现后,也不打声招呼,直接抽出刀来,刷地一下,把另外一边的角也削了去。
她尖叫一声,本能地拿手挡脸,看清他只是割下了大氅的一角,方才松一口气:“吴青枫,你能不能先说一声再动手,会吓死人的。”
吴青枫本来就是故意,他摇头道:“你胆子大,吓不死。”
“……”
不想再与他做无谓的争执。
大氅被他再割去一角,行走时也放便许多,再不会被她自己踩到。
两人走着,突然发现前面雪地上有一些杂乱的脚印,看样子,像是野猪的踪迹。吴青枫警觉地把她护在身后,四处看了看,听见左侧传来异声,仔细一看,果真是一头长有极长犬齿的成年野猪瞪着他们虎视眈眈。
这些日子山下的侍卫们为了改善伙食,打了不少野猪,现在它们见到人,便会主动发起攻击。
吴青枫抽出佩刀横在胸前,对身后的黄玉馨说道:“你赶紧的,躲到那棵树后面去。”
她有些腿软得走不动,吴青枫情急之下,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踉跄,半走半爬地躲到了离她最近的那棵树后面。
野猪被他的动作刺激到,呼了口气,撒蹄子朝着吴青枫狂奔过来。
吴青枫倒是镇定得很,引着野猪跑出好几丈远。黄玉馨躲着一旁看着,眼见他前面是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是紧追的野猪,心提到嗓子眼,忍不住喊了一声:“你小心些!”
吴青枫却是踩着那棵树干走了几步,返身一个后空翻,便见野猪刹不住,撞到了树上,他落在野猪身侧,敏捷的一刀,割断它的喉咙。
野猪哀叫几声,想要调头来拱他,不料才转过身,就倒在雪地上,殷红的血喷到到处都是,慢慢挣扎着,幅度越来越小,最终不再动弹。
黄玉馨从树后出来,看着这头少说有四五百斤的野猪可惜道:“这么大一头猪,扔在这儿未免太浪费。”
吴青枫没有理她,拿起背娄继续朝山下走,时不时地捡根树枝插在雪地上做记号。
又走了半个时辰,远远听见有人说话,吴青枫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就见徐炎跌跌撞撞了出现在他们面前。
徐炎脱下自己的披风要给吴青枫:“大人,您一夜未归,我们一早就上山来寻您,还好您没事,快点把这个披上。”
吴青枫用手挡了他,没要他的披风:“前面不远,我杀了头野猪,你把人召集过来,顺着这树枝找过去,就能看见,我们先下山了。”
徐炎应了,重新把披风系上,换了方向去唤别的同伴。
到了静慈庵门前,吴青枫最后又说:“徐炎是自己人,不会乱说话,我的行踪只有他一人知道,你放心就是了。”
回了静慈庵,已经过了吃午饭的点,她并未觉得饿,抱着竹娄子飞快跑回姜婉婷那里,得知江萝今日稍清醒了些,她不在的时候,姜婉婷也让人给她喂了些水和吃食。她放下心来,拿着为数不多的药草,按陆彬写的那个方子配了药,找了个陶罐熬上了。
她嫌身上吴青枫那件大氅碍事,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一旁放药草的架子上。
姜婉婷看了眼那件披风,对她昨晚一夜未归,有诸多疑问,几次欲言又止。
她急着熬药,没有心思去关注别的事情。待了药熬好以后,她小心翼翼,倒进陶碗中,吹到正好不凉不烫,端进屋里,扶了江萝起来,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下。
可怜本就瘦小的江萝,这几日直接瘦得脱了形。
待江萝喝完药,她这才稍稍放松,觉得饥肠辘辘,开始出来翻找吃的东西。
姜婉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只陶罐:“那里是吴家小姐让人送来的糖豆粥,还温着的,你去吃一些吧。”
她说了声多谢,跑过去拿了陶碗盛来吃。
腹中还残留着那烧刀子的灼热感,吃了些糖豆粥,果然好受了许多,她吃完,又细心地去熬药,一直未曾在意姜婉婷的表情。
入夜后,她又给江萝喂了一次药,姜婉婷摇头道:“她如今这个状况,怕是药石无用了,看样子,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儿了。”
黄玉馨不觉得。她中午回来喂药时,她还是迷糊的,刚刚喂药,同样是没有说话,那半掀开的眼皮子底下,聚了光,像是能认出她,就是叫不出来。
她不想对姜婉婷多说什么,只待明日江萝好起来,她就更不用再多说。
她拿了碗从房里出来,江婉婷终于问道:“你昨夜一夜未归,是困在了九溪山上?”
她轻描淡写地回她:“是啊。”
“吴青枫也跟着你一起去了?”
这才是她要问的重点,这事虽瞒不住,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姜大夫,我是一个人上的山,吴青枫大约是对我手上的药方抱着一线希望,不想我就那么死在山上,去山上把我救回来,别人怎么样说无所谓,你还不相信他的为人?”
姜婉婷默了一会儿:“你那药还有多的吗?若是有多的,我想给别人也试一试。”
“所剩不多,明日看江萝的状况吧,若是有好转,即刻去找吴青枫,让他派人去附近挖,咱们这儿的伤寒药也要省着些,后续没有补给,耗完了,那就真只有等死的份。”
姜婉婷闻言,又进屋里看了看江萝,抓起她的手腕试过脉后,眉头蹙起,竟真有好转的迹象?
现在断言还太早,她没有吱声,默然回去打理自己的事情。
黄玉馨烧了些热水,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