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颜峻要是多给她几分笑脸,总能激起她满满的醋意,不许他再与她说话,若是私下知道,他又理她了,她能气好几天。
“馨儿,想什么呢,饭都凉了,还不见你动筷子。”
黄玉馨马上夹了两根青菜道:“娘,我前日里接到了夏小姐的帖子,说是这个月十五要邀我去秋猎,我正想着去是不去的好。”
黄祀元奇道:“秋猎?什么秋猎?”
“就是甘露山围场秋猎。”
甘露山围场原是皇家,后来又把管辖权移交到了燕王手中,因围场本身占地甚广,又没有猛兽,近些年各世家的子弟也开始学着骑马狩猎,权当玩乐。
每年秋天,等围场里的动物长得膘肥体壮,燕王就会让部下向朝廷四品以上官员分发入场帖,黄祀元自然少不了,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就是没有入场帖,围场的人知道他的名号,也不会阻拦。
黄祀元下了趟江南,骑术大涨,突然就来了兴致:“若那天爹爹得空,带你一起去看看。”
阿珩夹了个鸡腿放在她爹碗里:“爹爹,您也要带上我呀。”
黄祀元看着大鸡腿乐开了花:“好,带着你!”
李氏不安道:“这姑娘家的去骑马秋猎,会不会不太好。”
黄祀元摇头道:“那里只有些小鹿和兔子什么的,也不是真的就要猎回来,有我带着她们,只当是郊游了。”
李氏这才稍稍放心。
黄祀元突然又放下筷子:“馨儿,这个月十五不是你满十一岁的生辰吗?爹爹差点就给忘了。”
黄玉馨笑道:“我还一直想着,爹爹是不是不疼我了,往年总是早早地给我准备生辰礼物,唯独今年不见一点动静。”
往年一家人在滁州,他公务也没有那么忙,自然有闲心逗女儿开心,黄祀元只问道:“说吧,你今年想要什么?”
黄玉馨故作沉思状,半晌后才说:“这样吧,我今年就要一支爹爹亲手做的狼毫。”
这倒不难,只工序有些繁琐,需要耗费些时间,既然是女儿说想要,黄祀元一口应下了。
李氏又道:“既是生辰,就应该在家里过,怎么还要往外跑的?”
黄祀元则笑道:“无妨的,孩子们长大了,就应该到处去看看,涨涨见识。”
李氏仍不安,也不好再说什么。
转眼就到了她生辰那日,一早,黄祀元将一支刻有馨字的狼毫笔装进红木匣子里送给了女儿。应了承诺,带着两个女儿去甘露山秋猎,由于围场有专门的马匹,他们父女三人带了赵雯燕和江萝坐的马车出的门。
到达围场时,已是辰时末。
围场外围筑了一大排屋子供人休整,当黄玉馨拿出自家名帖递给门童时,那门童看了看她说道:“黄小姐,夏小姐在天字号房里等您多时了。”
黄祀元回京不久,又是文官,只知道夏翼是云南总兵,隶属颜将军麾下,二人并没什么交情。
既然别人有心等着她,总得要过去打个招呼,黄玉馨看了父亲一眼,黄祀元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说:“去吧,我们去马场那边看马,你一会儿过来找我们。”
黄玉馨带了江萝过去见夏韶华,又吩咐赵雯燕看好阿珩。
一路由女使带路,还未到天字号房,就听见里面传出女子咯咯笑声,等女使敲了门,报上名号,那笑声戛然而止。
只听夏韶华的声音:“馨儿妹妹来了?快快有请。”
黄玉馨进门一看,竟是颜欢和永诚候府的嫡女吴贞儿。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颜欢就抢道:“怎么你一个人来了?你那表姐今日怎么没来?”
她说的是王惜怜?这些日子王惜怜消沉了好多,请了三天假未去族学,后来去了,也不怎么说话,每日里闷闷不乐。
自中秋那日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月,九皇子那边就再无半点消息,燕王府也不是寻常人家,又不好托人去打听,一直这么等着,从满是希望,一直到失望,眼看着她再这么消沉下去,就要变成绝望。
怎么颜欢竟还惦记着她?
黄玉馨从上一世到这一世,从来就没好好说过一句话,她不咸不淡的回道:“劳颜小姐记挂,我表姐她忙得很,没空过来。”
吴贞儿是第一次见她,偏着头上下打量了半天,眼中满是惊艳与嫉妒,扁了扁嘴问道:“她就是黄家的九姑娘?”
夏韶华没心没肺地笑道:“可不正是!怎么样?是不是又可爱又漂亮?”
两人都抿嘴不答,夏韶华也没在意,拉起黄玉馨的手问道:“馨儿妹妹,怎么就你一人,可还有谁和你一起来的?”
“家父与妹妹都来了,在外面挑马呢。”
夏韶华来此就是为了骑马打猎,哪有那闲功夫与这群心思狭隘的小姑娘猜忌,拉了黄玉馨说道:“走了走了,我们也选马去。”
几人走至马场时,黄玉馨远远地看见父亲选了匹高大的黑马带着阿珩在踱步,赵雯燕留在马厩旁看着围栏里的马跃跃欲试,又因身份只能眼巴巴看着。
其实这里与别处不同,凡进来的小姐公子所带的奴仆也都可以挑马,不然还能让他们跟着马跑?
黄玉馨问道:“想学吗?想学你也可以挑一匹。”
“小姐,奴婢可以吗?”
赵雯燕听了异常高兴,果断选了匹看了很久的小马,让女使教她骑。江萝则胆小些,蹲在草垛子那里绞帕子。
黄玉馨上前说道:“雯燕,你小心些,别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