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风想到那个人有些意外,“听说是将军府的一名贵客,没想到那女子除了机关术,连医术也颇有造诣。”
想来也是个独特的女子,没想到她会选择救人人避而远之的鬼炎人。
那日彩头竞夺会后,若不是因为她出现,他还无法得知沉双公主的真实身份呢。
想到误会一场,赫连风惆怅的叹了口气,也不知何时能解释的清?
赫连风浅浅淡淡的一句话,黑色面纱的月华脸上却有了疑惑的情绪。
“你想好怎么做了?”月华搁下酒杯,语气冷淡至极,“要我帮你杀掉那几个鬼炎少年吗?”
“咳……”赫连风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抚着被酒呛的胸~口,极其认真道:“师傅,吓死我,你可就没徒弟了。”
他说完,看到月华冷凝的嘴角缓慢的上扬了一丝弧度,紧着的心才有所放松。
可在他将杯中酒一仰而尽,扭头瞥到了窗外楼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时,神色攸地重新紧张起来。
赫连风丢下手中酒杯,霍地站起,道:“糟了,他怎么在东临?”
“大皇子身边的李鉴仁。”月华微微侧头,看到了那个让徒弟头痛不安的人影,“看来你也喝不下去了,走吧。”
两人相继起身,在快步闪过身着男装的苏临笙桌前时,月华的脚步却止住片刻。
本思绪沉沉的苏临笙,感觉到面前好像突然多了座冰山。
扑面而来的寒气,瞬间将空气凝固了。
眨眼的功夫,她就听到了茶间内某个角落,数十个茶盏相继碎裂的声响,和人们的惶恐不安的躁动声。
“谁……”
“有鬼?”
“快别说那个死去的人了,别说了。”
苏临笙下意识仰头,视线聚焦在面前不远处黑色帏帽轻纱掩住上半身的女子。
她的黑纱似乎因为方才那股莫名的内力而掀开半边。
苏临笙看到了面纱下一张冷若冰霜的绝美容颜,而那女子的表情沉的更是如同腊月寒潭的水,令人不寒而栗。
走在月华前面的赫连风站在楼梯拐角处不禁转身。
看着方才那些窃窃私语的围观者桌面一片狼藉,他突然嘴角不忍抽动,心道:“自求多福吧,你们早该闭嘴了。”
洛颜这个名字,除非师傅自己提,否则谁提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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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坤宫内。
向来性情温和沉着的扬帝,此刻表情深沉凝重,努力控制着手指的颤抖,将一沓厚厚的奏折尽数摔到了地上。
“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闲休息,你还是真会给朕找事,看看,这些都是冲着你来的。”
萧怀一保持跪安,抑或说是跪着请罪的姿势,并未去看面前散落在地的无数奏折。
因为不用看,他也能猜到上面的内容是什么?
“臣不慎疏忽,但凭皇上责罚。”
扬帝看着他这般坦然承认请罪的态度,无半点解释的意思,到口的责骂突然好像失去了意义,脸色僵住,气的哽不能言。
王蓄王公公见状,端了杯茶上前,忙劝道:“秋干气燥,皇上喝口茶吧。”
扬帝的怒意压着,渐渐消散了几分,面上依旧布满愁云。
他颇为头痛的看了眼萧怀一,“起来回话吧,朕倒是想好好听听,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萧怀一谢礼起身,语气平静从容,“臣自知并未做错什么,唯一的错,是没能将那名躲在暗处操控一切的神秘人揪出来。”
扬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被他这番话弄的气血止不住再次上涌。
正要破口痛骂,萧怀一的声音淡淡的又道:“至于旁的错,相信在诸位大臣的奏折里,已经精彩纷呈的罗列无遗,我又何必再提,惹皇上不快。”
扬帝深深的叹了口气,想到他对此种结果心知肚明,不由抬头揉了揉眉心,“看来都怪我平日对你太放纵了。”
见萧怀一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扬帝选择了开门见山,“说说那个女子吧,听说你是因为她,才不顾后果将那名鬼炎的疯老妇安置在城中?”
萧怀一想也不用想,这定是段缺呈上去的说辞。
毫不犹豫坦白道:“那名老妇确实是臣安置在城中,可重点不是因为那名女子,当时老妇有性命之忧,臣既然见到,就不能置之不理,而刚好她能救那名老妇而已。”
“可结果呢,正是因为你救的是大池国的鬼炎人,事情才会变得更加严重!”扬帝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你知不知道,如今你在朝堂上,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众矢之的!
萧怀一对这点早有预料,可心中并未在乎,丰神俊朗的面上,目光坚定的看向扬帝。
“让皇上陷入为难,是臣的不是,但皇上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清明,即便此事我没有卷入,后面的事情一样会发生。”
扬帝眸色定了定,自知他此言不假,语气悠长道,“鬼炎少年公然在城内纵火,企图烧毁朝廷重臣的府邸,此事你有何看法?”
萧怀一沉吟片刻,道:“那些少年纵火不假,可意识都被人控制,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匕首,神秘人的真实目的不得而知,但有件事却很明显。”
扬帝见他犹豫,不禁皱起了眉头,“是什么?”
萧怀一没有顺着皇帝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突兀的问,“皇上,今日朝堂之上,大发雷霆之人可是国舅?”
此话一出,扬帝平静的眸子露出了震惊,“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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