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故作不高兴的撇撇嘴,“太傅教了,小孩不能说谎,皇姐反正都是要嫁给怀一哥哥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沉双面色微红的垂下脸,却听到萧怀一冲着太子,语气格外严肃的道:“太子,事关公主名声,此话以后万万不可再说了。”
太子噘着小嘴,闷闷的不悦:“难道不是吗?明明上次皇姐生辰时,父皇喝醉酒高兴说的,我听到了。”
萧怀一定了定神色,拍拍他的脑袋,道:“有些话,太子可能是听错了。”
沉双的心,就像是本来平静的湖面被人丢了颗石子,久久不能平复。
可她脸上依旧落落大方的笑着,看不出任何波动。
伸手揽过太子的肩膀,“墨儿乖,去跟碧姐姐去花园玩,皇姐还有事与怀一哥哥说。”
等侍奉太子的贴身婢女将太子带走以后,沉双才默默抬起双眸,柔声道:“太子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在意。”
萧怀一却清楚,太子所说不假,皇上之前的心思太过袒露,以至于连太子也能看出来。
不过以后宫中不会再出现这种消息了。
他微微侧首,与沉双保持合适的距离,道:“不知公主有何要事?”
沉双如水的双瞳染了淡淡凉意。
这个在父皇眼中已是驸马的大将军,在她心中更是至高的崇拜者。
在自己的面前始终保持着大将军的姿态与风范,恭敬自若。
“听闻舅舅在朝堂之上对你出言数落,你大可不要放在心上。”方才经过母亲的青合殿时,她听到了国舅在母后面前针对萧怀一的激烈言辞。
萧怀一神色如常,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道,“公主过虑了,国舅对我斥责不过就事论事,而且国舅的心情我理解。”
“朝中流言蜚语甚多,舅舅怕是听了左右之言,对你有些误会。”
沉双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与他诉说,眼里的热切光芒在闪烁,“但我相信你。”
萧怀一平静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
她那么小被国舅带了回来,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那个过世的雪妃,暗中怕是也承受过不少流言蜚语。
尽管养在叶后身边多年,他能察觉得到,甚至连她自己都清楚,她一直活的小心翼翼、低调。
想到她真实的处境,萧怀一忍不住提醒道:“公主蕙质兰心,朝堂之事本就是各执己见,何况疯人一事我本就有责,公主若是掺和进来,只怕国舅和叶后都不会开心。”
提醒归提醒,可萧怀一已经开始想的更多了,关于沉双公主。
她终究是国舅带回来的,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国舅手中的棋子?
还是说,她只是个无辜的人。
沉双听出了他在提醒她自己,尽管不中听,可她听到了一丝丝关心。
微凉的秋风卷起落叶片片,沉双下意识的用袖口掩面轻咳两下,只见萧怀一的两指之间忽然擒着了一片即将落在她发丝的枫叶。
她凝眸在萧怀一的侧脸,脸不由一烫,心突突的跳着。
转眼间,他已成为战场上热血万丈的大将军,丰神俊朗更甚以前。
萧怀一手指移开,身体默默退了一步,拱手道:“臣还有要事去办,先行告辞。”
萧怀一踏步离开不过两步,身后沉双的声音急切想起:“等等,怀一哥哥,齐拯是不是在城内?”
萧怀一脚步迟疑顿住,震惊,不知她怎会突然有此一问,并没有答话。
沉双看出他片刻的疑虑和困惑,心中已有答案,便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轻声提醒道:“小心国舅。”
沉双短短四个字,却带着巨大的冲击力。
萧怀一眉尖微微一跳,齐拯在城中的消息,除了他和苏临笙,别无他人知晓。
那么沉双的几个字,并不能说明,国舅得知齐拯在城内。
而是他一直关注着自己那个流落边关多年的兄弟。
或者更确信的说,国舅到底记挂的还是那本齐拯最有可能知道的《御心术法》的下落。
所以,叶之烈想要齐家被查封的府邸,国舅着实中间的始作俑者。
他要开始行动了?
而这背后的缘由,并非只是因为心腹党羽被人暗中打击,而是更早更深的与他密切相关的缘由。
那张事关事情转折点的地契,汀屏到底怎么处理了?
萧怀一垂首行礼道,“秋风渐凉,公主也请小心珍重。”
沉双目送着他挺拔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口中呢喃,“你到底是萧大将军,还是怀一哥哥?”
明明他是除了父皇以外,唯一一个透露过关怀给自己的人,可却总多了份形式感。
他终究与这宫中甚多官家的世家子弟不同。
若是换了别人,父皇有心赐婚,怕是早已巴结不来,独他宠辱不惊,甚至刻意避之。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打从七岁那年在狩猎场上,他用精湛的箭术救了她一命,那人就扎根在她心底深处,像一颗苍天大树,越长越茂盛。
而今年华渐长,他是潇洒恣意的飞扬将军,她是皇帝宠爱的掌上明珠。
却再也不像小时候那般随意跟在他身后娇羞叫着“怀一哥哥”,而是愈发的疏远客气了。
秋风徐徐,渐渐的将她纤瘦的身影拉成了一个模糊的点。
齐心居。
苏临笙早早醒来,以为自己起的够早,没想到汀屏却比她更早。
甚至都准备好了丰盛可口的……早饭。
对,没错,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