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将脑海的各种疑惑与可能整理出来,齐拯在旁已伸出手,亟不可待道:“事情说完了,我的东西呢?”
“你确定你要拿回去?”萧怀一意味深长的问。
“废话,别逼我动手!”齐拯十分不耐烦,那块锦帕不在身上好多天,始终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萧怀一似有防备的走开,保持与他安全的距离,声音越压越低,“东西我已经物归原主,你想要拿恐怕得……”
“嘶……”嗤啦一声响!
话音未落,齐拯的掌风已带着喷涌的恼怒之气劈在了旁边偌大的屏风一角。
顿时上面那只图案上的喜鹊头成了窟窿。
萧怀一惊愕失色,你劈哪里不好,劈那个想死吗?
“你竟敢把我的锦帕拿给她了!”齐拯气的牙齿咯咯作响。
萧怀疑心里苦,这兄弟太难做了。
还不是为了帮你,要不然你以你这性情,汀屏姑娘得什么时候才能知晓你的心思啊。
齐拯面红耳赤,一脚狠狠的蹬在门上,比来时的动作力道更为凶猛。
“哼,你萧府世家,家大业大,不差钱,自己赔吧。”
然后他的身影便像一阵疾风,刮了出去。
萧怀一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倾斜的门,咽了咽口水,委屈极了。
门……委屈极了。
“皇上,您更有钱,要不……您来出吧。”萧怀一也很委屈。
一道优雅高贵的身影自屏风后款款而出。
蜜色锦袍,精密生动的滚边兰花图案刺绣,衬托着他与众非凡的天子气质。
扬帝遥望着门口的方向,神色意外,慨叹道,“他长大,便是这般火爆脾气吗?”
“皇上刚被吓到了吧!”萧怀一心有余悸,庆幸齐拯刚才那道掌风有所控制,心下一软解释道,“他自小流落在边关一带,脾气太好怕会遭人欺负。”
扬帝表面上接受了这个解释,自胸腔里发出低低的叹息,“他对你一直是刚才那种态度吗?”
冷嘲热讽!他坐在屏风后听着,都感觉刺耳。
“他就爱耍耍嘴皮子,我习惯了。”萧怀一无奈耸耸肩,“何况这次他生气也有我的缘由。”
扬帝不以为然,拍过他的肩膀,“还真是难为你,每次替他辩解。”
萧怀一犹豫道:“那么皇上……”
“你想说什么朕明白。”扬帝打断了他的疑虑,“你相信他,而朕相信你。”
萧怀一心头几分感动,他堵赢了。
皇上信他,如同他深信皇上会相信齐拯一样。
扬帝将双手背在了身后,神思悠远,“依鬼炎少年和齐拯口中所说,现在看来,此事迷雾重重啊。”
“皇上明鉴,纵火之人虽涉及到大池国宫廷,他们看似一拨人,却并非如此。”萧怀一忽然想到了苏临笙之前说的话,“除非……”
“除非大池国宫廷混入了奸细,而且这个人对东临的朝堂局势了解很详细。”扬帝放开了猜测,表情募地凝重,“他甚至对东临王朝也有敌意,企图挑起两国纷争。”
不错,扬帝的猜测与苏临笙的分析几乎如出一辙。
扬帝伫足窗前,许久沉默不语。
“皇上心中是有可疑之人吗?”萧怀一从未见过他如此纠结复杂的神色。
“沉双前几日在街头遇刺,她凭着记忆临摹出那凶手的半张面容,”扬帝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久久声音微颤,“是月华。”
“月华?”这个名字萧怀一并不感到意外。
他意外的是,虽然月华在各方面都符合最大嫌疑人的身份,但她的行动时机有些蹊跷。
尤其是她现在的身份还很特殊。
“皇上认为会是她吗?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萧怀一心头困惑,毕竟在秦老阁主口中提及的得意弟子,月华是个爱恨分明之人。
即便她因往事,对扬帝心有芥蒂,甚至怨怼,也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报复公主来泄心头之恨。
“为何你这么说?”扬帝哪里愿意相信,可那画像却做不了假。
萧怀一道:“皇上,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跟您禀明,您让我暗中查探月华的下落多年,一个月前有了眉目。”
“与此事有何干系?”扬帝惊觉。
“月华,现在是大池国二皇子赫连风的师傅,而且当年月华在大池国人人喊打,赫连风曾暗中维护过她。”
扬帝大吃一惊,自言自语:“她居然和赫连风结下如此深的渊源。”
“不错,师徒两人结伴游历山水,关系很好。”所以这才是让他疑惑不解的地方,萧怀一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而且纵火事发生的前一夜,赫连风和月华在毓庭坊打听过鬼炎少年的下落。”
“打听?”扬帝静下心来思索,“这么说来,他门并未掌握鬼炎少年的动静。”
“虽然坊间盛传,月华最有能力操控药术,但正因为事实如此,她不可能让鬼炎少年脱离自己的掌控。”
萧怀一心中笃定,月华与鬼炎少年并无牵扯。
“至少,以月华和赫连风的关系,她没有利用鬼炎少年生事的理由,况且赫连风向来游手好闲,无异于大池国储位之争。”
这个理由扬帝尚且能够认同,可那行刺沉双的人又作何解释?
扬帝突然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左思右想,“会不会有人在利用月华和朕之间的恩怨。”
萧怀一直言,“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若真是如此,朕倒不用那么头痛。”想到这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