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风给小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派人赶紧寻找阿图的下落。
“十七年了……它从未离开我半步。”
月华整个人如同风中飘着的一片落叶,无力而落寞。
赫连风看着这个外表冷漠实则内心柔情似海的女子,眼眸微酸。
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陪师傅游历山水,可以让她淡却过往的伤痛,对往事释怀。
他错了,那个人,即便曾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可她执着的将那人留在了心底。
哪怕再多的怨,只要提及与他有关的任何东西,她的眼中仍留存眷念。
那只白狐,叫阿图,名字是那个人取的。
那个人和她曾一起养过它。
他俯身扶起她,声音轻轻道:“师傅,他死了很多年了,放下吧。”
“不……”月华扯掉黑色帷帽,冷淡而绝美无双的面上情绪失控,“我要去找它,阿图不能离开我……”
她踉跄着,跑出了归尘客栈。
沿着东临主干道,和她刚才去毓庭坊的路上,抓狂的寻找、呼唤。
她的举动不光惹来了路人纷纷的怪异目光,也引得街旁酒肆临窗而坐的男子好奇。
李鉴仁打量着月华,目露讥讽:“那个疯女人又在干什么?”
他不由捏紧了手中的杯盏,一想到她前日杀了自己的手下,顿时怒火中烧,
而酒馆二楼传来了几个喜不自禁的男子笑声,他们压根没关注到外面的动静。
这笑声的主人,是齐拯身边的两名兄弟,六儿和阿动。
他们正围着桌面几碟下酒小菜,笑的合不拢嘴。
而作为老大的齐拯,脸色却又黑又沉,如同乌云翻滚。
“老大,我怎么觉得萧怀一这次做了件好事呢?”阿动忍俊不禁。
六儿忙不迭咧嘴点头附和道:“是啊,老大,你不是一直喜欢那毓庭坊的头等舞姬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门抢……?”
话未说完,他的嘴里就被齐拯塞了几颗花生米。
齐拯眼神警惕的看看周围,还好这个点,小酒肆的二楼厅堂没什么人,继而声音低哼道:“抢……鬼说什么呢?”
年长的阿动在旁不动声色,静静的看着自家老大自欺欺人。
六儿却勇往直前,噘嘴反驳,“哪有胡说,不喜欢人家留着人家的锦帕做什么,不喜欢人家,还让我们鬼鬼祟祟盯着毓庭坊做什么,生怕那些在城中的鬼炎疯子靠近伤人。”
齐拯要掐架的眼神逼了过来。
六儿不知死活的又嘟哝了句,“明明就喜欢嘛,口是心非。”
“好啊,”齐拯气不打一出来,“小六儿,胆子肥了,敢取笑你老大了。”
感知到危险的六儿,机灵的站起身来,作势要跑,然后就真的开始撒腿跑了。
“再跑,再跑撕了你的皮。”齐拯气急败坏的声音。
六儿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叫,“老大,你说过,打不过就跑的,不跑就是傻子。”
阿动捧腹大笑,几人前前后后追赶着下楼。
冲到门口时,六儿因为跑得过快,一不留神脚下不稳,整个人狠狠地扑在了地面,吃了前脚离开的客人一脚的灰层。
“噗……”眼睛进了沙子,六儿惨兮兮的抬起眼,眼睛却迷离的盯着那人的脚后跟,直到愈走愈远。
齐拯心痛而嫌弃眼神丢过去,“呵,小六儿,怎么不跑了,我是教你打不过跑,可没让你这么不长眼睛的跑!”
六儿双手撑地起身,激动的手指着外面,“大哥,我看见了,看见了。”
齐拯见他不停重复,白了一眼,“见鬼了么?”
六点头如捣蒜,“恩恩”个不停,“老大你让我们留意的那只鞋,不对,是那双明黄色特色花纹的皂角靴!”
他确定以及肯定的眼神,方才正是被他那靴跟带起的灰层迷糊了眼睛。
齐拯眼睛一亮,顿时精神振奋,“六儿没白摔,走。”
三人约莫跟了过了两条主街道,拐过几条小巷,皂角靴的主人在南城门向东的街道一角僻静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几人隐身在旁边不远的古树下。
阿动猫着眼狐疑道:“老大,怎么觉得他背影有点熟悉?”
六儿在旁睁大双眼,“我想起了,在青州边关,他是诬陷我们偷了朝贡并追杀我们的人。”
“是那个大池国新封不过两个月的“贱人王”李鉴仁。”齐拯眸中寒光起。
他心中略显诧异,此区人少僻静,大多都是本城区居民,那个人难道在此有宅院?
正这么想着,在高大宅院门前的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脚步左移,窜入了旁边的巷子中。
大概是因为那人对此处甚是熟悉,所以齐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李鉴仁消失了。
他仰头看向刚才那人立着的宅院,警觉性和直觉告诉他,此宅有猫腻。
狼狈躲进巷子中的李鉴仁刚刚松了口气,感受到背后两道寒光。
脖子上架了两柄长刀,让他浑身僵着不敢动丝毫半分,慌道:“谁?”
“李鉴仁,还真是让本王好找啊。”
赫连风儒雅如画的面容缓缓映入他的视线里。
“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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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两日因为雪庄的难民和鬼炎少年之事,苏临笙都和萧怀一忙碌到夜色微沉,才回到城内。
明明两人回的是不同的方向,萧怀一却执着的将她送到齐心居门口才肯离去。
理由是想送,最后到了她那里,便是这番理解:“城中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