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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临笙足足给男童喂了两碗水的份量,可男童依旧没有止渴的迹象。
他越喝,似乎气息越显紊乱急促。
最后竟趴在竹塌边缘开始痛苦的呕水,直到将刚喝下的水全部吐净,喉间重新涌上新一轮的犹如火舌烧过的痛,他才将手抚在了喉咙处。
他眼神虚脱,盯着苏临笙手中的碗,声音断断续续,“渴……好痛,水……”
白羽看到她端着碗的手在不可抑制地颤抖,脸色逐渐惨淡。
“砰”的一声,手中的碗铿然落地,碎成一片,苏临笙大惊失色,“你不能再喝了。”
再喝下去,他怕只会死的更快!
她只觉得此刻呼吸紧张,仿佛有团火烧在了自己的喉咙,神思恍惚不安间听到男童低低弱弱的呻吟声,“有火在烧我,姐姐……水……”
白羽见状,立即喊了太医过来查看,太医仔细捏过男童的脉搏,手指微颤,“脉象过弱,只怕熬不过一个时辰了。”
苏临笙惊惧地从竹塌旁退了一步,险些没站稳,被白羽伸手扶住,“临笙姑娘……”
她沉默不语,只是将手放在额边,努力让自己清醒。
没错,火烧的症状,她记得。
“姐姐……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苏临笙口气坚定撂下两个字,甚至没有抬头去看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男童,视线迅捷地落在地上的碎片。
她俯身拾起一块看起来较为锋利的碎片,在白羽还没弄明白她的举动时,如刀锋的碎片已经在她的手腕割出了一道不规整的细痕。
“临笙姑娘,你在做什么?”白羽想伸手捂住她的伤口,却被她制止。
她将手腕以合适的角度抬高,猩红夺目的血很快滴在男童干涸的唇上。
男童犹如被冲到岸上许久的鱼,突然被涨潮的水拯救,汲取着营养,气色瞬间缓和了。
太医惊呆在旁,竟是用人血代替水止渴救人!
白羽温润的眉宇皱了皱,眼眸里尽是不可置信,她疯了吗?
可苏临笙盯着男童的面色,全然忘记了手腕的痛,嘴角慢慢勾起小小的弧度,微微笑了。
“我说过的……你不会死。”
男童睁开的眼中含着雾气,喉结颤动,不停的吞咽着意外而神奇的养分。
涌进喉间的血越来越多,突然……
他激动地惊坐起来,双手不知从那来的力量,抓着苏临笙的手腕,一口含在了滴血的伤口处,拼命而不知足地吸取着。
“滚开……”一道靛蓝色身影如影般闪在了眼前。
苏临笙觉得呼吸凝滞,气血在体内相冲导致意识模糊的刹那间,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揽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不要命了……”气急败坏的声音。
她疲弱地倚在温暖的胸膛中,睁开眼看见萧怀一被怒气和慌张逼红的双眸。
他的眸子很近,很亮。
明明在发火,她却在那里看到了更多翻涌的情绪。
焦急,心疼,气恼,自责。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将军火气真大,只是道小伤口,他不是有意的,我想……”
话音未落,她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在他宽阔的肩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