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留郑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临笙因为两位太医的话而兴奋地盘腿坐直了身体,没听到。
但一向耳力甚好的萧怀一却听了个真切,禁不住歪了歪嘴角。
轻柔的月光覆在苏临笙细腻出尘的脸上,光影下,她的眸子堪比天上闪烁的星子。
“过几日,他们真的可以回家了吧!”苏临笙不光替难民们感到高兴,也为松儿他们。
此番他们义无反顾地站出来,足以将功赎罪了。
“现在放心了?”萧怀一将双手枕在脑后,径直躺在屋檐上,姿势慵懒。
苏临笙见他惬意地躺着,也屈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知后觉,“我们为什么要在屋顶看?”
“今夜月色不错,”萧怀一微微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此处位置最佳。”
漆黑的天际,呈半圆型的月儿仿佛就在不远处的树梢间晃动。
苏临笙举目望向雪庄高高低低的屋宇,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坦然自在的待在屋顶。
不由想起当初为了救齐拯,谨慎冒险的爬梁府屋顶那夜。
想到了梁府,她下意识蹙眉,若有所思问:“萧怀一,难民中毒之事当真是段缺为了心中不平而想报复于你而为?”
虽然段缺被自己所安排进雪庄的人亲自揭露罪行,证据确凿,但苏临笙心中始终不相信段缺会冒如此大险。
“他针对我毫无疑问,”萧怀一语气肯定,“但如你所想,此事他确实不敢。”
苏临笙偏头看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想不到,段缺这样普通的朝廷官员,怎么会跟江湖神秘女子扯上关系?
好半晌,萧怀一起身,保持于苏临笙并肩的姿势,腿随意屈着。
“看来这个神秘女子对朝廷之事很是关注,皇上有意让暗中修炼药蛊之术的神秘女子交由江湖解决,让江湖之人盯着她的动静,她便将此事再丢回朝廷,企图祸水东引。”
“你是说,段缺是遭人利用,不过是替死鬼。”苏临笙内心骇然,眼眸一颤,“难道刘满还有另一个主人?”
如若不是萧怀一提前安排了四名锦衣卫,鬼炎少年必将再陷入困境,神秘女子想要搅合东临和大池关系的目的便成功了。
而如今,刘满的暴露和死去,又让段缺成了板上钉钉,无可厚非的主谋。
如此,神秘女子顺理成章的将先前所有的事情嫁祸到了段缺身上。
不得不说,她心思细腻,未雨绸缪。
一招不成,从一开始便留有后手。
但这一切的前提,最为关键的突破口,便是刘满这个证人。
萧怀一目露欣赏,紧接着她的话道:“刘满既然能接受段缺所提供的条件,去冒险诬陷鬼炎少年,若有更好的诱*惑摆在他面前,不是没有可能。”
尤其利用一个身有重疾命不久已,家有老小的犯人。
苏临笙思绪打开,突然盯着他,犹豫片刻开口,“右庭卫的那个被段缺看重的红衣侍卫,可信?”
听说,红衣侍卫曾救过段缺一命,被段缺视为心腹。
她自然不知道,那个行动,本就是萧怀一暗中谋划,目的便是让红衣侍卫成功楔入右庭卫。
萧怀一似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不假思索道:“我的人,我绝对相信,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