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叔停下脚步,抹了抹额角的汗,正欲开口。
呷了口酒的孟添也朝几人的袋子看了过去,挑了挑眉,信心十足地道,“我猜一定是大米和粮油。”
“世子说的没错,确实是,”齐叔和蔼地笑了笑,话也不多,“有备无患。”
说完就朝萧怀一和孟添俯了俯身,领着两名下人一边往前走,一边认真叮嘱,“走,搁膳房那里放好,小心点。”
萧怀一神色略有疑惑,瞥孟添一眼,“街市有异常?”
他还从未见过,将军府这么夸张地屯这些东西。
“何止异常,城南的几大粮油商铺今日一早就人满为患了!”赤羽山庄地处城南,孟添来的路上,亲眼目睹现场的激烈情况。
而将军府位于城东,加上萧怀一的心思又在苏临笙这边,根本没关注到外面的情况。
孟添便将所见所闻一一详述给萧怀一听,也是满腹惊诧。
“虽说景阳大旱,但出粮地在别处,这些人犯得着这么哄抢吗?关键价格已经超出正常时候的十倍了。”
十倍?
这么明显哄抬物价,甚至民心惶惶。
萧怀一捻着酒盏,若有所思。
孟添就觉得此事挺怪的,事先都没有任何一点征兆,仿佛预定好今天要发生的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最后他慎重不安地总结了一句:“萧兄,都城感觉要变天了……”
萧怀一没想到他平日里顽劣不羁的作风,遇到关键事情还挺敏锐的,偏头看他一眼,“怎么说?”
“你难道不觉得今年怪事特别多?”孟添拧眉。
萧怀一给他又满了杯酒,抬眸沉默,继续听他说。
“拿最近的事说吧,叶之烈那个人居然把到手的齐家宅子给卖了。”那可是叶之烈心心念念从圣上那里讨来的。
孟添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是用来刻意讨好汀屏姐姐的。
说的难听点,叶之烈故意在炫耀,知道汀屏姐姐是齐家的养女,故意恶心人。
谁知前几日,叶之烈竟然卖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抬头,目光兴奋地投到了萧怀一身上,“该不会是萧兄暗中做了什么吧?”
“不是我,”这件事萧怀一早已知晓,他也知道孟添一直也很关心汀屏,本欲直言,但忽而想到什么,似乎是顾虑了一瞬,便没有多言。
齐宅的事情,虽然他希望叶掌余会按捺不住,做些什么……
但相比较齐拯和汀屏的安全,他还是希望没有任何差错。
孟添闻言,吞了一口酒,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可不就怪吗。
不过这件事,他觉得叶之烈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也就单纯觉得怪,提提罢了,没有多想。
孟添继而一本正经地分析更远发生的事情,“最怪的还是之前突然重现人间的药蛊之术,尤其后面难民中毒之事,居然牵扯到了难民中毒之事牵扯到右庭卫。”
至今他想起此事,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萧怀一风轻云淡地瞥他一眼,“你觉得段缺是神秘女子拿来掩护自己的替罪羊吗?”
孟添没有直接回答,但是给出了肯定的直观判断,“段缺这个人虽然行事作风不太讨喜,但说他跟江湖人士勾结,把自己陷于困兽之地,不太可能。”
萧怀一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可或许就是有人太过了解段缺了,才会设计了一切。
让段缺哑口无言,辨无可辩。
“听说昨夜他还在大理寺的牢房,把额头磕了两道这么深的口子,”孟添拿手比划着,浑身不由颤抖了下。
“熬了这么多天牢房,居然求着要见圣上,萧兄,你说他是不是想通了,要招认了?”孟添状若思考,神秘兮兮,“还是说他在害怕什么,必须见到圣上才敢说?”
听孟添说到这里,似乎事情朝着明朗的方向发展。
可萧怀一的眉心却莫名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就在此时,门口一道人影急匆匆地闪进了院子。
“公子,不好了……”
卫飞近身上前,才看到孟添,似是没料到他会出现在将军府,神色迟疑了下,恭敬的拱手,“世子。”
孟添习惯性地打趣道:“卫飞,看你这么急慌慌的,难不成都城的米油铺子都被抢空了?”
卫飞错愕了一瞬,什么跟什么?
萧怀一剑眉微敛,眸色沉沉,从位子上站起身来,看向卫飞,“大理寺出事了?”
卫飞颔首,神色十分难看,“段缺和梁知府在牢中死了。”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陷入了诡异般的沉默。
“死了……”孟添面色惊愕,浑身倒抽了口冷气,许久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死的?”
昨夜还嚷着见圣上的人,怎么一夜之后就死了?
卫飞似是斟酌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看了萧怀一眼,微垂着头,“据看守大理寺的守卫反应,是……公子夜以锄奸为名,下手的。”
孟添神色惊诧,好半晌才回过神,“萧兄,我就说怪吧。”
这一阵子,连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公子夜都频繁出动在都城范围了,惹的最近都城江湖人士聚集。
只是眼下公然在牢房杀人,孟添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萧怀一神色相对来说从容自若,刚刚孟添提及段缺突然要求面见圣上的时候,他就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妙。
他沉吟了片刻,脑海里划过什么曾经一闪而过的念头,果然这才是当初神秘女子嫁祸段缺的最终目的。
她不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