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一握着她依旧冰凉的手心,俯身在她眼睫吻了吻,唤她:“阿笙,该醒了。”
她的身体症状很复杂矛盾,儿时的噩梦侵扰,让她常常睡眠很差,身体机能不如常人,需要多休息来弥补元气。
但却又不能过分休息,怕体内的寒气凝滞。
苏临笙转了转漆黑眼珠,不是做梦。
她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头痛地坐起来,“你不是应该在忙吗?齐拯怎么样了?”
那会她在马车上只是累了,但意识很清醒,听到离修的话了。
萧怀一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他的事,我来操心就好,你只管养身体。”
苏临笙挺直脊背,“我没事,”这种状态她都习惯了,反而是看到他眉宇间隐藏的担忧,她想分担,“情况很糟糕吗?”
说来,汀屏姐姐是她来东临途中结识的好姐妹,又曾收留她。
齐家与叔叔有不解之缘,她断然不会知道齐拯出事了,还置身事外的道理。
萧怀一沉默了一瞬,轻描淡写道:“也不会,只是需要新的证据。”
苏临笙却从他短暂的沉默中意识出事情的严重性。
小时候,他没法护住齐家伯伯,承担了很多不该承受的压力,如今为了齐拯,势必不会再让齐拯发生任何事情。
看不得他再次为齐拯的事忧心,她伸手拉了拉他衣襟,“你别着急,我有办法保齐拯。”
萧怀一被她小小的动作搞懵了,“嗯?”
苏临笙顺手拉着衣襟让他低头,然后嘴凑到他耳旁嘀咕了几句什么。
小姑娘的气息在耳边喷洒,痒痒的。
听完她的话,萧怀一忍不住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贴她耳边笑了,“好,那到时就仰仗夫人这个挡箭牌了。”
夫人?
什么夫人?还不是。
苏临笙半羞半恼地推了萧怀一一把,“我帮的是齐拯,将军你别得寸进尺。”
呵,不承认替他分忧啊。
萧怀一也不跟她争辩,就特别愉悦地扬起了唇角,收拢双臂直接将她从床上抱起来了,在她唇角亲了下,“我非要呢。”
“将军,我还没洗漱。”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抱一亲,苏临笙满面绯色,抿了抿唇,算是求饶,“你别乱来。”
萧怀一表情一本正经地逗她,“刚好,我带你去洗。”说着脚步往屏风后面去。
……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洗。”她在他怀里挣扎,却被他抱的更紧。
苏临笙心乱了,脑子懵了的时刻,身体被萧怀一放在了水汽蒸腾的木桶前。
“这……谁准备的?”苏临笙期期艾艾,原来醒来时隐约闻到的药味是真的。
新鲜的是,木桶旁边的桌子上放了碗甜汤。
萧怀一扶正她的肩膀,提醒她:“你说话要算话,花溪村你损耗了身体,要多泡药澡。”
至于甜汤,自然是他提前准备的,“泡到口干想睡的时候,就喝甜汤。”
苏临笙本对药味很抗拒的,但被他这一番温馨的安排感动到心软。
“好,那……你先出去。”她是得好好养护自己的身体,这样活的会久一些。
她舍不得死,舍不得爹爹,叔叔,还有他。
萧怀一倒是没想到她今日这般听话,似笑非笑便将屏风拉好,出去将门带上了。
只是苏临笙刚脱了衣裳泡了一会,房间里便有响动声传来。
“是谁?”她浑身激灵了一下,水汽将她整个脸庞蒸的红润,她差点被蒸睡着了。
仔细看了看,有人影搬了个板凳在屏风旁边,声音清脆悦耳,“是我,苏姑娘。”
苏临笙松了口气,“阙儿?”
婢女阙儿在屏风那边点了点头,“嗯,少将军怕你不小心睡着,让我进来陪着你,给你讲一些有趣的故事。”
苏临笙背靠在木桶边缘,眼尾都是笑意,“阙儿,你真好。”
阙儿笑着打趣纠正,“少夫人,难道是不是少将军好吗?”
不光是药浴,还是甜汤,都是少将军细致准备的,阙儿觉得世上就没有像少将军这般周到的人。
苏临笙端过萧怀一搁在桌子边的甜汤,入口清爽醒神,甜而不腻。
她笑而不语,脸竟红的更明显了。
他真的很好呢,好到让她竟然迫不及待想成为他的夫人。
这世上除了叔叔和爹爹,他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