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她心中悄然生出一个决定!
不能坐以待毙,她没有这一刻那么迫切的想要找到千叶魂草的下落。
她要活下去,至于那个一直纠缠自己的噩梦,关于母亲惨死的真相,关于叔叔的现状,她必须去到迷雾源头所在的东临一探究竟!
隔天,苏临笙在父亲一番细心叮嘱防寒的日常起居饮食后,留书一封,苏父前脚出了苏苑,阿寻就发现了她的书信。
整个苏苑空荡荡的只剩阿寻一人。
阿寻捶胸顿足,好闹心!
风和日丽,天高云淡。
景临客栈!坐落在东临城和景阳县的岔口通道处,来往两城之间的客商甚多。
一辆装载着货物的马车悠然停在了此处。
苏临笙轻松的跳下马车,拱手谢过一路顺风搭载她的客商顾老板。
那顾老板语重心长的说,“此处离东临尚有三十里路程,东临天子脚下虽热闹繁华,但也是水深火热之地,进来西南边陲的难民涌进城内,老朽本是要去东临进货,怕那里有管制,才改道去景阳城,还望姑娘珍重!”
她心领神会,“放心,您也珍重!”
苏临笙打量了下客栈周围,靠东边的马棚内,最后一匹棕色老马刚被中年大叔买走了。
大叔五十上下,鬓角却已灰白,方正挺阔的面上不失英气庄重,却难掩沧桑,身上还背着一个陈旧的布包。
苏临笙很熟悉那东西,父亲常年出去采药时,也常常挎着这种简易的装备。
可惜,她来晚了一步,剩下还有三十里路程,若是中途并无驿站,怕是要在此处客栈歇息一晚了。
“哎呦,我的乖孙子嘞,你可得忍着,奶奶到了都城给你请最好的医师,好好看看这腿。”客栈外宽敞的桌椅处,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抱着个五六岁的男孩,眼角挂着泪正哭着哄着。
“奶奶,痛,好痛……”小男孩瘫在老人家怀中,眼泪吧嗒吧嗒。
“忍着忍着,没事的。”老妇人忍不住抱紧了孙子,贵态的老脸突然一横,睥睨着膝前跪着的另一个十岁大的男童,“你这穷小子,还不快揉,牵个马都牵不好,活该留在景阳饿死。”
苏临笙稍稍观察了下,那小男孩的痛不是轻微的,泛红的小脸因为忍痛而微微变白。
而老妇人膝前跪着的十岁男童默默低着头,手上勤快的揉捏,低声嘟囔着,“是小少爷贪玩,追那蝴蝶,从马上摔下来的。”
“还敢胡说顶嘴,快揉,我孙子腿坏了,你得陪!”老妇人语气凶狠,作势伸手要打耳光。
苏临笙没来由为那十岁孩童捏把汗,脚步微微上前,突然在棕色老马身后顿住。
方才买马的中年大叔先她一步,单手钳制住盛气凌人的老奶奶,言语冷冷道,“打他也没用,方才你孙子自己摔下马的,您坐在豪华马车内怕是没看清楚吧!”
“粗野之夫,你信口开河……多管闲事。”老妇人气的手抖。
中年大叔摔开她的手,不予理会,径直拉起跪地的少年在一边,俯身弯腰去掀开腿伤男孩的裤管。
苏临笙不经意一瞧,那男孩腿上除了膝盖头的擦伤和淤青外,别无它症。
老妇人抱着男孩往侧一躲,紧张道,“你想做什么?”
中年大叔依然没有回应,自顾自环顾下周围,顺手捡了客栈外两截粗细一致的树枝,突然黑脸沉声道,“您还想不想要您孙子的腿了?他骨折了,越揉只会越痛。”
苏临笙暗叹,那大叔果真不是普通人,随意一探便瞧出病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