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毒八成是在蔺月庄中的。”言辞肯定,叶掌余人未到声先至。
月东随后进来主动请罪,缘由是自己方才没发现小公子的异常。
随即他又附和,“没错,小公子今日并未在府里用膳,唯一吃过东西的地方便是庄子里。”
他故作思考了下,语调拉高,“会不会是族长给小公子准备的那颗药丸有问题?”
月知行思绪微乱,但并没有完全被月东带偏,“不该的,不会。”
齐儿好歹叫他一声伯伯,而他的结巴症状也确实好了,月知盛不会故弄玄虚的。
月东状似不在意地自言自语,“也是邪乎,城主为了小公子的症状寻医多年,也未得治愈之法,区区一颗尚未炼好的药丸就能治。”
涉及到唯一的儿子安危,月知行的思想渐渐被慌乱和猜疑占据。
没错,月东说的没错。
叶掌余抓住时机,从中火上浇油:“好一个族长大人,先攻心,再荼毒。”
月悬高挂,萧怀一身体贴在帐篷边缘隐秘的角落,将里面内两人一唱一和的话悉数入耳。
原来不止一颗毒瘤,果不其然呐……
相比较叶掌余,月东才是隐藏在月知行身边最可怖最深的毒瘤。
砰……
月知行唇线紧抿,攥着的拳头忍不住砸在了床边的几案上,几角瞬间散了一地。
“没错,”月东把火烧的更猛烈些,“一定是那颗药丸的问题,城主快些行动吧,小公子看起来……”
月知行看了眼床榻上喃喃呓语着难受的儿子,眸光渐渐暗了下来。
他本想实现儿子的心愿了。
本在犹豫了……
可为什么?
为什么月知盛将他当了猴来耍?
他骤然抬眸,失了理智,眸光被恨意和不甘占据,“吩咐下去,做好准备,在天亮之前,让蔺月庄从此消失。”
叶掌余等这一刻很久了,眼角藏着的笑意努力压下去,“城主英明。”
月东俯身,迫不及待着手安排接下来的清庄行动。
士兵和护卫们的脚步声紧张集合起来,叶掌余临时的帐篷处只剩了赫连风一人守着。
夜风掺着寒意,赫连风忍着寒气,精神集中,正欲趁着此刻守卫松动寻时机带沉双走。
忽然,一个鬼魅高挑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闪到了他跟前。
“谁?”他神色警惕,盯着那人的侧影,疑惑,“师傅?”
那人徐徐转过身来,兜帽下的凤眸睨了眼“有模有样”的门口侍卫,“傻!”
堂堂二皇子把自己的脸弄成这般灰不拉几,毫无形象可言,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赫连风眸子泛出惊喜,低低出声,“真是你,师傅。”
因为此趟古月城之行,加上公主被抓,他一向淡定风雅的人也方寸大乱了,竟忘记了去看师傅,也忘了她在月族。
上一次分别,便是师傅不声不响地离去了。
顿时,他喜不自禁,“请师傅……”
话未说完,旁侧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月华一个侧身,闪到旁侧。
是月东。
月东沉浸在操控行动的得意里,并未察觉到不对劲,吩咐赫连风:“把里面那女子绑好,罩住头带走。”
那女子一国公主,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可惜了。
此番无论事情成败,她都活不过明日了。
事成,她于国舅有仇,活不了,免不了还有一番屈辱。
事若败……不,此事绝不会败。
赫连风“恭恭敬敬”领命,待月东走远去组织兵力,他往斜边的帐篷拐角死后扫了眼。
再不行动,来不及了。
月华从阴影的角落走出来,瞧见自个徒弟满脸焦急担忧之色,笑了笑,“怎么,怕里面的人有不测?”
赫连风知晓师傅打趣,却也耐不住性子回应,眼神认真,“师傅,请助我一臂之力。”
她是他这一生中第一个因为欣赏并心动的女子。
即便她心中有个不可忘却的人。
他也不希望她受到任何损伤。
月华腹中笑话他,整天游山玩水,远离朝堂的人,恐怕又得因为这个女子,重回朝堂的日子近了。
“我来并非帮你,而是报仇。”声音依旧不冷不热,她掀了门帘,径直走到绑着沉双的角落面前。
国色天香的女子缩在角落里,虽然手脚受了束缚,衣衫面容却端庄优雅,星眸里甚至还有一丝傲气,并无恐惧。
“师傅要做什么?”赫连绪几分紧张与不安。
他并不知晓沉双的真正身份,心慌之下,生怕师傅在这个节骨眼,心头难解过往之恨,找沉双的“麻烦”。
沉双才反应有人过来,眸中半是错愕半是惊慌,“圣女……”
她还记得之前荒山被月华绑架一事,如今想起,多少还有些心底生寒。
月华戏虐般地笑着,抬手轻轻推开赫连风的肩膀,“挡什么挡,我又不会吃了她。”
赫连风心乱晃了神,依然抄着手立在沉双侧面,似乎有意挡着月华的视线,“师傅……”
月华轻嗤一笑,“紧张什么?以为我来杀她。”
赫连风摸不透师傅的想法,但因为紧要沉双安危,失了分寸,神色还是拧着,“师傅,你到底要做什么?”
月华不答,她俯身弯腰,利索解了沉双的绳索,嗓音清冷,“今日过后,咱们两不相欠。”
她也是被叶掌余利用的人,一码归一码,叶掌余的债与她无关。
当日在东临,至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