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庄子都没控制了,萧怀一怎么会出来?
刀架在脖子上的冰冷感实在不好受,月东立马脸色发白命令,“都停下,不要动。”
众守卫看到萧怀一来去自如地出现在他们身后,顿时都瞠目结舌,心中纷纷忐忑不安起来,哪里还敢动?
“走!”萧怀一控制着手中力度,懒得与他废话,直接将其带往帐篷的方向。
柠檬香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帐篷,让人神智愈发清醒。
月知行看着苏临笙从容淡定地收起了针,方才因为儿子病情担忧过度而忽略的问题又冒出了脑海。
他狐疑,“你来怕不只是替我儿看病吧。”
方才她就话中有话,他又不是听不出来。
苏临笙干脆开门见山,“城主英明,趁着天色未亮,事情尚有缓和余地,请城主收手吧。”
这女子胆识够大的,竟敢直言不讳。
难道真如月东所说,她也是受了月知盛所托,来给他行攻心之术。
他最讨厌这一招了。
“你既然知晓了我的行动,竟然还敢来,不怕有来无回吗?”
都到这一步了,月知行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既然知道了他的心思,又何必假惺惺?
苏临笙临危不惧,“族长大人本可以撤离庄子,不让自己陷于囹圄之境,城主难道不明白族长的心思?”
月知行怔住,他怎么不知道?
从他知晓火药没有准时爆炸时,他就知晓了。
可正因为如此,此时不进一步,日后陷入囹圄之地的便是他了。
“他人心思与我何关?”月知行不喜欢怀柔政策,甚至很反感,像是自己得了别人施舍一般。
他眸光微转,提醒,“我劝苏姑娘最好也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刀剑无眼。”
苏临笙心思剔透,换了话题,“月齐公子的伤,城主真的认为是族长所为?”
方才见他眉间有疑惑,她注意到了。
果然月知行犹豫了。
半晌,他只想到了干巴巴的理由,断定,“除了他,不会有人敢下手。”
“不敢?”门口男子明朗的声音传了进来,强调,“还是月城主以为有人不敢?”
月东冷汗直冒,呼叫,“城主救我。”
“怀一哥哥……”
“怎么是你,你明明……”月知行面色微愕,那么多守卫,将庄子围得水泄不通,他是何以不动声色地站在帐篷里的?
萧怀一抬眸凝了眼苏临笙,目光里好几重情绪上涌,又瞬间敛下,视线盯着月知行,“若是想做一件事,自然有的是办法。”
他语调悠悠,意味深长,手中握刀的力度贴近了一分,“是吧,月东护法。”
“你到底在说什么?”月知行尚在惊讶和疑惑中,又意识到不对,“你为何叫他护法?”
月东已神色大乱,“你在乱说什么?”
这么快就露出马尾了,萧怀一语气悠悠,“不过一个称呼,你在紧张什么?”
月东慌里慌张,哑口无言,“你……”
“月城主不想要知道跟随身边多年的侍卫真实身份吗?”萧怀一望向神色努力镇定的月知行,递出那张他截到的信纸,“这里或许有你要的答案。”
月东瞳孔骤然瞪大,面色瞬间惨白,“城主不要相信他。”
迟了。
月知行眼神不可置信,冷冷抬起眸来,紧盯着月东,“多年来,我自问对你不薄,没想到你竟会是大池国的暗卫护法。”
虽然他有心夺权,有野心,可也万不会允许他国暗卫从中滋扰事端。
“城主,信是假的,”月东哆嗦着挣扎着解释,“一定是他们故意做戏,目的是左右城主你的大业和行动啊。”
萧怀一哂笑,“这么多年,一直左右月城主判断,怂恿月城主行动的人怕是月护法吧。”
月知行表情微变,盯着月东,想听出点不一样的有用的来。
月东摇头失色,“城主,我没有,我对城主忠心耿耿。”
月知行冷不丁轻嗤,手中的信扔到了他面前,“衷心?那这封信怎么解释?”
信的内容是:大皇子,诸事已妥,待今夜月知行血洗蔺月庄后,趁其不备攻之,月族在手,指日可待。
呵,月东的字迹,他又怎不识?
月东吞了一口唾液,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城主,我年幼就跟了城主,对城主的衷心日月可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大皇子?这一定是有人栽赃,模仿了我的字迹,我没写过这封信。”
月知行的目光在月东、萧怀一、苏临笙眼神上逡巡了一圈,稍作沉吟片刻,似乎在判断谁的话真,谁的话假?
月东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不顾刀子在脖,踉跄着俯身在地,表示衷心,“城主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要被他们蛊惑了。”
他扭头,目光恶狠狠地剐向萧怀一、苏临笙两人,“他们一开始就是月族长那边的人。”
这句话对于此刻思绪不定的月知行来说,太有冲击力了。
苏临笙和萧怀一目光交会,月东这人果然懂得控制月知行的心理。
“先是故意示好,”月东不顾脖子上已经泛着血痕的伤口,“有理有据”地单方面解释,“继而加害小公子,现在又来怀柔,城主,请不要被他们蛊惑了。”
月知行压着心中几番起伏的情绪,正要问些什么,被苏临笙抢先了。
“加害?蛊惑?”苏临笙越听越觉得好笑。
她回眸望了眼床榻上眼睫微微抖动的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