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塞楞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冲过来的蔡朗廷奋力扯离语儿身边,紧接着便是抡上狠狠一拳,打得塞楞额眼冒金星,站立不稳,不由后退几步。
“啊!塞楞额,你没事吧?”突如其来的呵斥还有那猝不及防的拳头,让语儿有些失神,却在看到塞楞额嘴角的伤痕时恢复了清醒,突然闯入贾府的陌生男子,竟是这般粗鲁无理,先是擅自进入他人府邸,而后不由分说就动手。思及此,也顾不得礼仪避嫌,狠狠地瞪了这人一眼。
“塞楞额,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竟然还敢抱语儿?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你懂不懂?!”仿佛那一拳还没过瘾,蔡朗廷又上前两步,揪着塞楞额的衣领,恶狠狠地质问。
“语儿,你先回房,这里有我。”猛地被拽了过身,塞楞额显然已经看清了打他的人正是蔡朗廷。虽然语儿的婚约已然解除,而且贾汉复临终前也确认了他正牌女婿的身份,可传入耳中那句“我的妻子,我的女人”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之前内心残存的小小愧疚早已消除殆尽,此刻,他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塞楞额,你。。。。。我,我先回去了。”看到两人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语儿本不愿就此离去,可塞楞额开口了,让她先回房,她勉强留下只会给他造成顾虑。再者,自己刚才一时忘情与塞楞额相拥,被外人看了去已是让她羞涩不已,此刻,她绝对不愿意自己的容貌还被蔡朗廷看了去。侧了侧身,低着头转回了身,不再理会一旁已经接近炸毛的蔡朗廷。
“蔡兄,请你放开手,你可知,辱骂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可不轻!”说罢便用力格开了蔡朗廷的爪子,此前是出其不意才让自己吃了亏,要论近身格斗,蔡朗廷汉人武官的身板是无论如何也不是塞楞额的对手。蔡朗廷手腕一吃痛,眨眼两人间就拉开了距离。
蔡朗廷被自己推了开去,塞楞额刻意整理了自己的官服,便是要叫蔡朗廷看个清楚,如今他不再是那个在军中低他几等的骁骑校了。如今,他是护军参领,堂堂正三品武官,与他这个汉军旗的随军参将已是可以平起平坐。
“塞楞额,我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卑鄙的小人,当初在军中,我看你也是个老实忠厚之人,想不到竟然是借了回京养伤之名,行这等夺人妻子之事。”太可恶了!如果不是爹在京中的眼线回报说贾汉复病情加重,恐有性命之忧,自己也不会自请了进京复命的差事,自然也就见不到这不堪的一幕。
无论如何,蔡朗廷没想到自己赶回来终究还是迟了,听闻贾府治丧便匆匆赶来,谁知本该是自己的妻子竟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而这个人不是旁人,就是在军中已事事压了他一头的塞楞额。如何能让他冷静?思及此,他又恨恨地握起了拳头,可刚才手腕上的痛感分明告诉他,若是此刻动起手来,他绝对不是塞楞额的对手。只能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与之对视,眼中的暴戾丝毫不减。
“蔡朗廷,念你我在军中|共事,也算是共经生死,尊称你一声蔡兄,可你却一再咄咄逼人,语出不逊!”塞楞额在气势上丝毫不输对手,虽然对于蔡朗廷的话很是厌恶,也想狠狠揍他一顿,可毕竟这是在贾府,自己也才刚刚为官,为了语儿,为了自己,为了阿玛,自己都不该鲁莽行事。
“哼,共事?塞楞额,你好意思说这句话么?当初若不是我救了你一命,你现在哪来的机会这样抱着别人的妻子?你的所作所为,你配称之为人么?你配称之为官么?”双方都对动手有所顾忌,便展开了嘴仗,蔡朗廷不由得卖弄起了儒家汉学的酸腐,口口声声便是指责塞楞额夺人妻子的卑劣行径。
“蔡朗廷,如今贾大人刚刚故去,你我之间的事,日后定是会有个正式的解决之法,今日里,还望你不要过多纠缠。若是在此处闹开了,对大家都没好处。这点,我想,你不会不懂。”哼,蔡朗廷竟还好意思提所谓的“救命之恩”!想到那次,塞楞额便是一肚子的火,虽说当时他在背后推了自己一下,确实让自己避开了被直插胸膛的危险,可是那肩头的一枪不是白挨的。当初若不是为了救这货,自己根本就不会受伤,也不会耽搁回信而惹语儿生气!
既然他声称是自己夺了他的妻子,那么就让他们来一场真正的较量,让蔡朗廷,也让语儿,看清楚,自己究竟是有多想娶她。不过只是一纸婚约罢了,这厮竟然堂而皇之的称语儿是他的女人,塞楞额悠悠地眯起了眼,待得那日,必是蔡朗廷惨败之时。
蔡朗廷忿恨地嚷嚷了几句,之后便甩袖离去,塞楞额盯着他的背影,脸上说不清是什么神情,阴狠算不上,可要他就此罢休,也绝不可能。前世里唯一遗留下来的,也许就是女儿家那小心眼吧,从蔡朗廷口不择言开始,他就记恨上他了。
“塞楞额,你没事吧?蔡朗廷没把你怎么样吧?”莽古泰一身疲惫,却匆匆赶来了,后面小跑跟着的玉兰也拍拍胸口缓了缓气。
“唔,师父,我没事。蔡朗廷那厮没什么,不过是只疯狗,乱吠了几声罢了。不必理会。操心丧事已经够费心了,这些事你就别放心上了,我能处理好。”转过身,便对上了莽古泰布满血丝的双眼,也许是心疼师父,也许是贾汉复将语儿托付给了莽古泰,塞楞额心中对莽古泰,除了敬还多了一分亲。
“恩,刚才玉兰到后堂去找我,说是